華十二將燈籠放在桌子上,裝作無意的隨口道:“是僉都御史嚴佩韋家的公子嚴俊斌,不知道怎么就掉溝里了,被我救上來正在院里躺著呢”
他一說完周妙彤‘呀’的一聲,然后竟然不顧害怕的從華十二身邊跑了出去。
北齋也跟了上去,路過華十二的時候溜著邊走,盡量離他遠一點。
華十二之所以提起嚴峻斌,就是進行言語試探呢,現在證實了,周妙彤和嚴俊斌果然早就認識。
他笑呵呵提著燈籠出來,給兩女照亮,否則外面這么黑,她們看不清嚴俊斌的慘狀怎么辦。
當看見此時臉色和宋小寶似的嚴大公子,周妙彤‘呀’了一聲撲過去,用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見還有呼吸這才稍稍安心。
北齋有些不敢認:“這臉怎么腫成這樣了,還一臉的土。”
華十二在一旁調侃道:“可能是大晚上的練習遁地術,在土里眼神兒不好,看不清,撞花崗巖上了吧!”
一句話說的周妙彤和北齋都朝他怒目而視,不過卻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種無能狂怒。
華十二聳了聳肩:“好吧,這貨是大半夜翻我院墻,掉溝里了啦,三丈多深,臉先著地,就這模樣了,其實和撞花崗巖上的效果差不多。”
北齋小聲嘟囔道:“還不是你沒事兒挖坑害人!”
華十二一抬手,北齋知道他是個對女人都不手下留情的,嚇得連忙向后退去,結果就見這貨只是摸了摸自己發型。
華十二見成功把北齋嚇成了孫子樣,非常滿意這個效果,呵呵一笑道:
“你這話就說的不要臉了,我在自家院子里挖坑,關其他人屁事,就算害人那也是害的賊人!”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嚴公子濃眉大眼的,竟然是個打家劫舍的狗賊,還想深更半夜翻到我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家里圖謀不軌,真是膽大包天,就讓他在這兒躺著吧,明日本大人就讓人將其打入詔獄,在抄家滅族!”
他這話也是試探,果然就有人中招,周妙彤脫口道:“不要”
華十二深以為然的打斷道:“不要輕饒了他是吧,放心吧,對這種賊人本官向來是不手軟的!”…
周妙彤就好像是個水做的人兒一般,聞言眼淚又下來了:“大人,不要傷害嚴公子”
“咦,你們認識?”
華十二做恍然大悟狀,然后義正言辭的批評她道:
“如果只是認識就要輕饒賊人,那本官不是成昏官了么,還有不是我說你,你這番話就是三觀不正,從你身上就可以看出你們家教有問題,怪不得你爹犯了案子被抄家呢,原本還以為是受魏閹迫害,現在看來半點不冤啊!”
北齋本來就對華十二氣不順,只是之前被打怕了,此時聽他辱及先父,還說他們姐妹家教不好,頓時忍不了,又梗著脖子道:
“你胡說八道什么,嚴公子和妙彤是指腹為婚,只是后來我爹得罪了魏閹,被罷官抄家,妙彤被打入教坊司,這才斷了姻緣!”
“嚴公子晚上來此,定然是知道了妙彤被你掠來,這才深夜前來想救她出去而已,如此有情有義,哪里是什么打家劫舍了。”
華十二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打家劫舍還罷了,這廝竟想偷人?那罪過更大,必須詔獄,必須抄家!”
周妙彤在教坊司里是見過東廠千戶都要在華十二面前伏低做小的,知道他說自己是錦衣衛指揮使,恐怕應該不差,想著嚴郎一家因她被抄家,嚴朗自身也被打入詔獄受盡苦難的畫面,她就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