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這么霸道!
翌日一早,連早飯都沒有,一眾學徒起來吊嗓子的吊嗓子,踢腿的踢腿。
關師傅看著一眾徒弟,一個個不是嘴角泛青,就是眼眶烏黑,再看看白白凈凈,臉上連點兒灰都沒有的華十二,喝問道:
“怎么回事?”
小石頭等一眾學徒不敢說,但看華十二的眼神里,都露著幸災樂禍的意思。
華十二淡淡的道:“師弟們不懂事,昨兒晚上,教了教他們規矩!”
“師弟?”
關師傅看了看華十二,又看了看別個,饒有興趣的問道:“練過拳腳?”
“天橋看過打把勢賣藝、摜跤的,好學,看看就會!”
“哦?你還有這個本事”
關師傅笑容更勝,看看就能學會拳腳,縱然皮毛,那也說明有模仿動作的天賦,戲曲之中唱、念、做、打,這就能省下一半功夫。
“好,有天賦是好事兒,但是沒大沒小,壞了規矩可不成!”
說話間關師傅已經落下臉,一伸手,旁邊就有人送上刀坯子。
刀坯子就是戲班子里用來訓練的那種還沒有上漆的木刀,師傅常用刀坯子來懲戒徒弟,打起人來順手的緊。
“手伸出來!”
每個學徒進了戲班,身上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想要讓其融入戲班,靜下心來,安心學戲,師傅總要找個借口打一頓,這就和過去犯人收監的殺威棒一樣。
所以華十二這頓打,怎么也躲不掉,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就給了師傅一個由頭。
華十二在‘十月圍城世界’里的時候,也喜歡聽戲,還和方家班主春哥父女相交莫逆,自然也知道這個規矩。
當即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將兩只手都伸了出去。
關師傅沒有打昨兒個剛斷指的左手,而是拿過右手,掄起刀坯子噼里啪啦就是十多下。
打完之后,老頭有些喘,再看華十二那只手,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其實關師傅不知道的是,刀坯子落下的時候,都被后者用手掌上的肌肉微微顫動之下,把力量給卸掉了。
這雙手都能抓子彈,更別說挨兩下刀坯子了。
老頭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真用力了,也就沒懷疑其他,喝問道:“疼不疼?”
“疼!”
華十二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疼就記住嘍!”
關師傅將刀坯子一扔,自有人接住,然后朝四周學徒大聲喝道:“練功!”
霎時間,踢腿的,吊嗓子的,咿咿呀呀,混成一團。
關師傅帶著華十二到了一旁,這里繞過房梁垂下一排排繩子,有幾個入門不久的學徒,在這金雞獨立,把一只腳脖子用繩子套住,另一只腳撐著地面,自己用手拉著繩子另一頭,將被套那只腳高高吊起,這就是起到壓腿抻筋的作用。
“你今天就先抻筋,看見他們練的了吧,就這么練!”
華十二沒有絲毫想要走過去的意思,轉頭朝關師傅問道:
“師傅,我要是把腿筋抻開了,今兒個是不是就能歇著了?”
“呦呵,好大的口氣,就這一關最少也要一個月!”
“行,師傅我把話撂這兒,今天茲要是你把腿筋抻開了,就可以歇著,可要是抻不開,哼哼,自己到我這兒領刀坯子來!”
華十二也不說話,直接就是一個朝天一字馬,一瞬間整個戲班子又靜了下來,所有學徒的目光都望向這邊,就連幾個叫戲的師父都往這邊看。
挺了半分鐘,華十二又換成另一條腿,照樣朝天一柱香,穩穩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