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這么多年不見,咱們進去慢慢聊!”
鄒容將眾人讓進洋房的客廳,入眼實木茶幾、牛皮沙發,腳下踩著地板,頭上吊著水晶吊燈,都是西洋的東西,價值不菲,可見這鄒容的生活質量著實不錯。
讓眾人隨便坐,鄒容拉著豆子娘坐在她身邊,傭人奉上紅茶,西點。
鄒容對豆子娘道:“這么多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就怕家里受窮的時候,再如同當年對我一樣,也把你賣了換錢,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聽這話里的意思,鄒容這么多年沒回四九城,顯然就是嫉恨家里當初把她賣了的事情。
豆子娘聽完就開始抹眼淚:“爹娘,大哥、小弟,都沒了”
她把當年的事情講了一遍,鄒容雖然心里很爹娘賣了她,但是聽到他們得了鼠疫死在東北的時候,深深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的落下。
姐妹倆傷心半天,鄒容問起之后的事情,豆子娘才往下接著講。
聽到小妹被賣進堂子,鄒容手指骨節都捏白了:“怨我,要是我心里沒有恨,回去看看家里,小妹那就不會”
豆子娘抱著鄒容:“大姐,不怨你,當初要不是爹娘用賣你的錢買糧食,我可能早就餓死了,我這輩子都欠你的”
她擦了擦眼淚:“我進了堂子,覺得以前的姓名不能用了,用了就對不起祖宗,就改名兒叫艷紅,后來也不知道跟誰有了孩子,就是小豆子了”
她說著看向兒子,終于露出笑容:“我把豆子帶到六歲,堂子里養不了啦,就送他去學戲,可人家不收,說豆子是六指兒,那是祖師爺不賞飯,我就親手剁了他一根指頭”
“后來豆子開始唱戲賺了錢,就把我贖了出來,他養著我卻不叫我娘,我知道他是過不了小時候那一關,當初可是我親手簽了賣身契的,所以豆子不叫我娘,我也不怪他!”
鄒容聽了小妹所說,看華十二的眼神又不一樣了,她這個外甥經歷了和她一樣的事情,她感同身受,瞬間就理解了對方。
她朝華十二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是姨母錯怪你了,你是好樣的,男子漢大氣,比姨母強!”
華十二笑了笑:“您高抬了!”
鄒容此時才注意到華十二身旁的宮二,一瞬間就感覺這個女人的容貌氣質太出色了,她微微蹙眉,有些猜不透這女人和自己外甥的關系,說情侶吧,看上去就差著年齡,說不是情侶吧,兩人坐的又太近了。
她直接問道:“大外甥,你旁邊這位是?”
豆子娘趕緊搶著介紹:“這是豆子媳婦兒,姓宮,宮若梅”…
她把宮二、湘云和王雙全都介紹了一遍。
鄒容吃驚不已,自己這個外甥看上去不大,也沒看出多大能為,竟然有妻有妾,還有司機,這不得了啊。
就見豆子娘又想起什么,補充道:“對了,若梅家里也是練武的,宮羽田大姐您聽說過吧,那就是親家公了!”
鄒容聞言動容:“竟然是宮老的閨女!”她看了看宮二,又看了看華十二,心中有些了然。
剛才鄒容看到門口的兩輛汽車,著實吃了一驚,心說這外甥現在混的得有多好啊,這年頭有小汽車的莫不是達官貴人,別看她是津門武行聯盟之首,可她都沒有小汽車,出行還要靠人力車代步。
現在明白了,原來是靠著娘家啊,仔細看了外甥一眼,嗯,長的真好,怪不得能娶到宮家姑娘。
鄒容平時不怎么喜歡看報紙,是以報紙上雖然登過華十二的照片,可她并不知道這個外甥就是名鎮京華的程老板。
現在她就認為,華十二能坐上小汽車,能把艷紅從堂子里贖出來,都是宮家的原因,自己外甥是沾了女方的光了。
鄒容的想法都是瞬間的事情,這邊宮二朝她行禮:“宮二見過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