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秦淮茹被賈張氏逼著去軋鋼站人事科報道,不進廠不行了,幾天沒見到飯盒,肚子里都沒油水了,再不來錢兒,賈張氏就得動用撫恤金或者養老錢了。
人事科的辦事員給秦淮茹開了手續:
“走吧,我帶你去裝卸車間報到!”
秦淮茹頓時傻了:“同志,上次我過來問您不說是鉗工車間和衛生隊嗎?我去鉗工車間行不行?”
那辦事員呵呵一笑:“你除了能寫自己名字,還認識別的字嗎?鉗工車間可是要看圖紙的!”
秦淮茹無話可說,手搓衣角楚楚可憐,只可惜那辦事員是個女的,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只好又道:
“那,那衛生隊也行”
辦事員不屑一笑:“早干嘛了,等你好幾天,掃廁所的活都安排出去了,沒你的位置了,你呀,就老老實實去裝卸車間吧”
秦淮茹都快哭了:“同志,我一個女的,怎么能去裝卸車間呢”
辦事員沒好氣道:“工作哪有高低貴賤,裝卸車間又不是沒有女同志,你多了什么啊,怎么就你干不了啊?趕緊的,入不入職,不入職就算你放棄了啊,別浪費我時間!”
秦淮茹見對方不耐煩,頓時不敢說話了,又聽說裝卸車間也有女人,尋思著別人能干那她也能干,就沒再說別的,委委屈屈簽了名字,跟著辦事員去裝卸車間入職。
等到了裝卸車間,頓時后悔不迭,就見這車間果然有女人,可就兩三個,而且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那種,一個個扛起百十斤的鋼料、零件跟玩一樣,干起活來比男人都痛快,這哪能是她能比的啊。
一上午活干下來,即便戴著手套,手指頭跟肩膀頭都磨破了,腰酸背痛腿抽筋,簡直像是要死了一樣。
中午去食堂打飯,排著隊終于到了窗口,得到師爺交代的胖子,看秦淮茹露出同情之色,然后舀了滿滿一勺子菜,在小寡婦希冀的目光中,就開始施展食堂職工的終極技能,抖勺。
勺子從菜盤里出來還是滿滿冒尖一勺子菜,等落到秦淮茹飯盒里,三分之一都不到。
秦淮茹要的兩個二合面饅頭,也是最小的那一種,秦寡婦都快哭了,看著胖子求道:“這位弟弟”
話沒說完,胖子就知道她想說什么,同情的道:“打完飯的就趕緊走,別耽誤后面的同志打飯!”
就這樣,本來還想留點飯菜帶回去給孩子吃的秦淮茹,中午自己都沒有吃飽飯,到了下午,本來干的就少的她,這一吃不飽就更搬不了東西了,其他同事都對她投來不滿的眼神,還有人說風涼話的。
這也不怪人家,畢竟這些活兒大家一起干,秦淮茹干的少,別人就要多干一些才能完成任務,這樣一來誰還慣著她一個俏寡婦啊。
晚上回到家里,賈張氏見她連飯都沒帶回來,就是一頓訓斥,然后讓她趕緊做飯,做完飯三個孩子換下來的一大堆衣服還沒洗呢。
秦淮茹看著雙手磨破的口子和血泡,欲哭無淚。
等吃過飯洗衣服的時候,在水槽邊上一邊洗一邊抹眼淚。
這一幕讓沒事兒來中院兒溜達的傻柱給看見了,心疼的不得了,連忙詢問是誰欺負他秦姐,得知被分配到裝卸車間,中午吃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傻柱頓時來勁兒了。
“秦姐,這分配工作我幫不上忙,可這中午吃飯那不就是弟弟管著的么,正好我也休息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回去上班,到時候想吃多少給你打多少,飯票都不要你的,弟弟幫你掏了!”
正在華十二家里跟許大茂、華十二兩個喝酒的何大清,聽的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