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文化宮的紅磚墻在漸暗的天光中變成模糊的剪影,東北的早春,天還冷著,才剛摸黑,街道上就不見幾個人了。
華十二蹬著自行車在街道上猛瞪,忽然就聽見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救命啊!來人啊!”
一聲帶著哭腔的呼救從岔路胡同里傳來。
華十二正感覺這兩天生活平淡,日子無聊,一聽這個,眼睛一亮,這不就來節目了么。
他轉動車把,一個自行車漂移,就往聲音傳來的胡同里拐了過去。
這胡同周秉昆走過,記憶中一側是某商店的后墻,另一側是庫房,連個人家都沒有,就一條幾十米的通道,從文化宮這條主道通往后街,一到了晚上因為連個燈都沒有,膽子小的都不敢從這里走。
華十二進了胡同,就看見胡同里有好幾個人影,要是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可他那雙眼睛卻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胡同里五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正圍著一輛賣糖葫蘆的小推車,推車后面站著個穿藍色碎花襖子的姑娘,正死死護著身后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那姑娘皮膚白得像新磨的豆腐,一雙杏眼含著淚,卻倔強地瞪著面前的人。
華十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原劇情的女主鄭娟么,他還想著過些日子打聽一下,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那她身后那孩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弟弟鄭光明了。
他嗷就一嗓子:“嘎哈呢,大晚上不回家,整的哪出啊!”
華十二說著蹬著車子就騎了過去。
鄭娟見有人過來,連忙喊道:“大哥,幫幫俺們,他們想耍榴芒!”
為首的混混轉過身,臉上有塊明顯的疤痕,看上去像個狠角色,朝華十二罵道:
“滾遠點,多管閑事,弄死你信不信!”
華十二往嘴里扔根煙,用火柴刺啦一劃,點燃之后,吸了一口:
“咋地,幾個大老爺們兒欺負人家娘倆,寒磣不寒磣?”
疤臉男眼睛一瞪:“你特么誰啊?找削呢?不想見紅,趕緊滾!”
華十二笑了:“我特么就想見紅啊,不見紅那不綠了么,你們問我是誰?爺就是專治你們這幫癟犢子的!”
幾個混混都怒了,疤臉男朝華十二一指:
“給我削死他!”
眼看著就要動手,鄭娟嚇得尖叫起來,這時候胡同外面跑進來三個人來。
為首一個是寸頭,長相陽剛兇悍,大吼一聲:
“嘎哈呢,光天化日的,沒王法了是吧,還特么調戲婦女,都給我住手!”
一時間,胡同里的人全都停住了,華十二抬頭看了看已經黑了的天色,就很無語,這臺詞都是聽評書學的吧,路見不平一聲吼,光天化日可還行?
他看了一眼那仨人,眼中精光一閃,都認識,涂志強、水自流、駱士賓。
華十二記得原劇情里說過,鄭娟之所以會和涂志強談朋友,就是因為涂志強見義勇為,在危難時為她解圍的原因,現在一想,很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件事了。
涂志強雖然答應娶鄭娟,卻是想利用她做掩護,因為他是彎的,這貨和水自流是一對兒,想把鄭娟弄回去做個擺設,結果鄭娟在涂志強家里,被酒后的駱士賓給侮辱了,還有了孩子。
華十二既然來了,就要改變命運,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涂志強、水自流、駱士賓都不是什么好人,他琢磨著不行就一勺燴了吧。
正琢磨呢,就見那些混混沖涂志強他們去了,疤臉男啐了一口:
“草特么的,出門沒看黃歷,嗑瓜子磕出倆臭蟲來,這年頭飯都吃不飽,欠兒登可真特么多,你們特么的又是誰啊?”
涂志強沒說話,他身后身材高大的駱士賓大聲道:
“九虎十三鷹,聽說過沒?這我大哥涂志強!都特么給我立正站好嘍,誰敢嘚瑟,腿給你敲折!”
刀疤臉頓時慫了:“強,強哥.”
涂志強很有氣勢的走過來,看了一眼鄭娟,然后朝疤臉男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