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大長公主的確不是一個好惹的,不過,必竟年紀大了,而宣平侯可真的不怎么樣,以宣平侯的性子,說不定還很愿意把你送到我府上,當一個妾。”男子輕描淡寫的道。
虞婉兮抿了抿刺痛的唇角,果斷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纖細的脖子一仰,簪子指在了自己的脖子處,白皙的皮膚在簪尖往里微凹,看著剛烈無比。
但下一刻,她驀的轉過身,手中的簪子往面前的人身上扎過去,左胸方寸之地,就是心口的位置。
比起一般的世家閨秀,她的動作很快,幾乎是才轉身,這簪子就已經到了身后之人的胸前。
眼前的人影往后一避,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尖利的刺痛,虞兮嬌手中的簪子“當啷”一聲落了地。
濃密的長睫抬起,水眸看著面前的男子,細碎的瞳孔在燈光下泛起琉璃一般的眸色,而后眸色目光可見的驚訝。
眼前的男子和她猜想的完全不同,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位,比她想像的年紀要小。
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著一張極其魅惑人心的俊美臉龐,一頭烏發束起,只在發頂束了一支白玉釵,一襲玄色的錦袍倒是很符合他夜來者的身份,上面繡著的紫金色暗紋,讓一襲黑衣多了幾分尊貴,身披的是紫色的披風,脖領處露出里面白色的衣襟,紫黑白三色交映,顯得越發的卓然不群。
京中有數的世家公子,沒有一個是眼前人,如此俊美的容色,也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一位,若是以他的容貌做參照,這世間的女子恐怕只能說是尋常,這樣的少年男子,她卻是從未聽說過。
男子也在打量她,看著她的目光近乎實質,仿佛有什么冰寒的生物滑過虞兮嬌,令人心悸不已,而后狹長的眼眸微微挑起,輕嗤了一聲“你方才是在行刺我”
“只為自保”虞兮嬌直視著面前的男子,坦然的道,手掙扎了一下。
手腕被狠狠的纂住,仿佛絡鐵一般,掙扎后紋絲不動。
“自保就可以行刺我”男子輕笑道,只是笑容很冷,帶著幾分乖張和冷戾。
“公子,我只為自保。”虞兮嬌坦然的看著他,眸色平靜而溫和,仿佛方才突兀的行刺的人不是她似的。
“幫我做證,就不能自保”男子對她的鎮定覺得有趣,手放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抬起間,落到了虞兮嬌的脖子間。
細嫩的脖子正對著閃亮的匕首,虞兮嬌的目光看著這個男子,匕首閃起的寒光也映有她的眼中,很清晰的落在對方的眼中。
“我只想活著。”虞兮嬌目不斜視。
“你覺得我不會殺你”男子挑了挑俊眉,看著眼前嬌弱的仿佛一碰變碎的女孩子,精致的五官透著稚氣,只是一個未長成的少女,唯眼底的冷靜讓人明白眼前的女孩子是不同的,這種時候居然還能保持冷靜,果然和他猜想的相同。
“不會這是安和大長公主府,不像征遠侯府那般亂,公子特意進來找到我,若只是為了殺我,實在說不過去。”虞兮嬌平靜的道。
費那么大的勁,特意找過來滅殺她,實在是不必,必竟那個時候她也沒看到背后之人是誰,更不敢對人說出當時她也在湖中。
“的確是一個聰慧的,也是一個有膽識的。”男子的手落下,匕首順勢落入他的袖口,仿佛方才寒光一閃的匕首就是虞兮嬌自己看錯了一般。
少了匕首頂喉,虞兮嬌的頭稍稍轉了轉,看向門口再次問道“我的丫環如何了”
“好好的在外面站著,能有什么事情”男子轉身往一邊的椅子前坐下,整個人往后一靠,少了方才的乖戾多了幾分憊懶,仿佛這里就是他自家府上似的,完全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夜入之人,靠的理所當然。
虞兮嬌很無語,這個人既便這樣憊懶的靠著,整個人依舊透著一些令人心寒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