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吧!皇上長嘆一聲,留一份有個底,以后沒事了,自己還可以銷毀。
“雪昭儀,往后。”還沒落筆,皇上開口道。
雪昭儀手松開,往后連著退了幾步,這個距離是看不到皇上寫了什么的。
“皇上?”孫興不安地道。
“你留下!”皇上道,兩個正副總管對他一起忠心耿耿,又是自小陪著他長大的,相比起女人,讓他更相信。
孫興松了一口氣,殷勤地站到皇后背后,方才雪昭儀的位置,伸手輕扶了他一把,若是扶了胳膊,很容易把字寫歪。
雪昭儀不動聲色地往前移了幾步,從她現在的這個位置雖然看不到皇上寫了什么,依稀卻可以根據他手的動作,猜皇上可以寫的是什么,呼吸幾乎凝止,努力壓制自己的存在感,腳動得毫無聲息。
內殿沒有其他人,燈光下,只有他們三個,雪昭儀的動作一點也沒引起另外兩個人的注意。
皇上心里已經有了成算,拿起筆,稍稍想了一下,便落了筆,待得寫完已經是滿身大汗,整個人都在哆嗦,身子驀地往后倒去。
“皇上,您怎么樣了?”
孫興慌亂的扶著皇上的后背,緩緩的放平下來,沒人注意到一邊的雪昭儀面色慘白,渾身繃緊,帕子在手中被狠狠的團成一團,攪和在一處。
她看著好像是端王,不是勇王
,端王的起手是起手是一點,需用力;勇王的起首是和端王完全不同。
皇上選的是端王,皇上要立端王為太子?
其實她也不是猜的很準,但還是覺得端王的可能性大,是端王,居然是端王,背心處緊張的全是汗……
“待干后,收起。”皇上無力的躺下,說完這一句話,就仿佛昏睡了過去。
雪昭儀驀的低下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大殿內安靜了下來,只有孫興收拾榻上小幾的聲音,雪昭儀能感覺到孫興的目光時不時的滑過來,帶著警惕和森寒,就算她是小主,這種時候也沒用,皇上真正信任的并不是她,而是孫興。
但凡她有些不對的舉措,說不定她就活不下去,她一動也不敢動,僵硬地站在那里,她不敢看孫興把詔書放在那里,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發出一點聲音……
終于她聽到孫興的聲音:“還請雪昭儀給皇上擦擦汗!”
“好!”雪昭儀像是活過來一樣,身子動了動之后,柔聲道,緩步到榻前,拿起面前的帕子,輕輕地在皇上的額頭上拭了拭。
這么冷的天氣,皇上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水。
“公公,皇上要不要再喝點藥?”雪昭儀看了看皇上的臉色,不安之極。
她只是一位小昭儀,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現在能靠著的唯有皇上,如果皇上出了事情,她又該當如何?
愁眉難展,心絮不安。
“皇上已經用過藥了。”孫興的聲音從她
身后轉過來,和他的聲音一起的還有細碎的其他聲音,仿佛在挪動什么似的。
背后有一個書案,書案后面是一個書架,在書架那里?
大腦里急速的旋轉,雪昭儀臉上不顯,依舊關切的道:“藥是用過了,但是藥膳呢?太醫配合藥開的藥膳要不要給皇上用一些,皇上晚上的時候可沒有好好用過。”
雪昭儀繼續道,仿佛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皇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