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白本想趁著黑月進化,把自己的空間鈕洗白成空間系異能,卻不想他還沒有開始表演,一股沒由來的疲勞就先席卷而上。他感覺自己的上下眼皮就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無論他如何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都沒有用。
反倒越是掙扎,睡意來的越快越重,顧驚白甚至來不及走到床邊,就已經眼前一黑,當場倒了下去。
當然,顧驚白并沒有真的摔到地上。
陸止表示,他喪尸皇不可能連這點排面都沒有。他穩穩的接住了“顧白”,摟著對方不盈一握的腰身抱了個滿懷。
又香又軟,還暖和和的,愛人就是這個世界的瑰寶沒有之一
陸止看著顧驚白已經進入黑甜夢鄉的側臉睡顏,連呼吸都變得小心。因為人類在他看來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就像桌上的玻璃杯,只輕輕一碰就有可能被徹底捏碎。他緊張的有點連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腦海里則不斷響起一句老和尚念過的法偈。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從沒有哪一刻,讓陸止如此確定,他真的愛上了眼前的黑發青年。哪怕明知道對方不會出事,他也還是會忍不住的擔心,他就是他的珍寶,他的全世界,他的獨一無二。
一夜無夢。
顧驚白從來沒有睡的那么沉過。當他醒來,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顧驚白發現自己被換了一個有窗的地上病房,藍灰色的窗簾半拉半敞,暖意融融的金色光芒正從外面斜射著鋪灑而來,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大雨過后陽光草坪的清爽味道。深吸一口氣,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在透著自由的欣喜。
在顧驚白床邊的不遠處,喪尸先生正平靜的坐在那里,安琪醫生則戰戰兢兢地站在他的對面,一副下級在給喜怒不定的上級做匯報的惶恐,那真的是林妹妹初入大觀園,步步留心,事事在意,生怕下一秒自己沒了,卻連自己為什么涼了都不知道。總之,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颯爽大美人安琪身上的情緒。
喪尸先生卻是一副本該如此的理所當然,一雙黑白分明的狹長眼睛里,目下無塵,只有著視萬物為螻蟻的淡漠與漫不經心。
那是一種對己身實力的自信,好像這個世間除了他,再不會有誰值得他去多留一份小心。
也不對,當喪尸先生與顧驚白迷迷糊糊的雙眼不期而然的在空中交匯,視線對上的剎那,冰雪消融,春暖大地。他還是有在意與小心的東西的。
喪尸先生的笑容是那么燦爛,眼底沒有絲毫陰霾。就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顧驚白的錯覺。
只有安琪醫生在看到顧驚白世來不及收回的驚愕,出賣了現實。
顧驚白心想著,她到底在不可思議什么呢驚訝他竟然在這個不該醒來的時候醒了還是驚訝他怎么會看到她和喪尸先生之間不正常的上下級關系亦或者,驚訝喪尸先生前后不一的兩幅面孔
不等顧驚白深究細想,好像只是在眨眼之間,他就
再次睜開了眼。
仿佛剛剛經歷的只是一場他都快要忘記內容的大夢。但顧驚白此時身處的還是那處病房,那個病床,陽光,窗簾,都能與“夢中”對得上。只不過在房間里等待的,如今只剩下了喪尸先生一人,好像從始至終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