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道其實也就是表面風光,在村子里高人一等,去了縣學只能給修真世家的分支子弟當小弟,就這,還是他好不容易才謀求來的。心胸狹窄眼界小,哪怕心知肚明自己親娘慣愛夸張護犢子的性格,仍決定給他娘去“伸張正義”。管他別人無辜不無辜呢,他就是法,他就是道
當下,李問道就帶著大侄子李寶,找上了蘇家。
蘇樓一看一身深灰色法袍的李問道氣勢洶洶而來,就知道來者不善,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千錘百煉大道就是這樣,麻煩會自動上門。哪怕你躲在某個犄角旮旯的山頭里宅著,說不定也會天降正義,勢必要讓他明白這人間至苦。
但強買強賣不是買賣,蘇樓本人并不想走什么苦情娘道,甚至十分抗拒。因為他自認為沒那個容納四海、原諒世界的胸懷,所以,他果斷決定陽奉陰違,成為別人的人間至苦不是他不走這條道,他也想配合啊,奈何對手太弱,實力不允許。
俗稱,和天道耍無賴。
我走苦情戲走的就是這么爛理直氣壯給自己手動點個贊
顧驚白坐在蘇樓給他蘇出來的兒童餐桌上,準備目睹一代“流氓大師”的誕生。蘇樓以一種近乎迫不及待的方式,去迎面遭遇了他命中注定的第一劫。
李問道心下疑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眼前這個村子里人所共知的老好人蘇先生,在隱隱用一種期待的眼神準備和他對線。不,不可能,蘇樓只是個普通人,他不應該也不可能怕他。李問道穩了穩心神,開口便道“你家的小傻子欺負了我侄子,你可認”
“不認。”蘇樓的聲音果斷干脆,而又洪亮。
“”這和李問道想象中的不一樣,普通人在他開口之后,怎么會不怕他有些錯愕,卻也覺得不打緊,繼續自說自話道,“你家的小傻子撞倒了我的侄子,不僅不道歉,你還強逼我父親賠禮道歉,簡直天理難容。今天,我就要讓你明白明白什么叫天道”
蘇樓聳肩,他就知道,會是這么一個對方根本不聽他解釋的局面,但該說的他還是會說“是你侄子撞了我家咕咕,你不用費這個口舌顛倒黑白,這點小事天道不會看在眼里。”
李問道這回是真的震驚了,蘇樓看出了他要干什么
天地之間有桿秤,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修道之人其實遠比普通人要更受天道束縛,需要遵守的規則更多,這些不經意的小惡事,未來都有可能會成為心魔。做的惡事越多,心魔便越重,修煉之路就會更加舉步維艱。
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空子可鉆,還不少。從一開始就倒打一耙,把鍋甩給對方,讓自己師出有名,只是這里面最淺顯、最低級的一種。
可無論如何,普通人都不應該知道。
李問道于第一次正視了蘇樓,卻看不出眼前之人的深淺,他聯想到蘇樓當初來村子時渾身是血、燒傷嚴重的落魄模樣,莫名對自己有了信心。李問道自覺自己可是已經直接橫跨后天、先天武境,邁入了練氣期的人,還跟在分支子弟身后“喝湯”,學過不少法術,對付一個病秧子還不是綽綽有余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最忌諱拖泥帶水。
“既然你覺得你有理,我也覺得我有理,那么,多說無益,請吧。”說完,李問道就直接化指為劍,把一道足以讓普通人去了半條命的靈氣打了過來。
李問道多少還是有些忌憚蘇樓的,一上來就是殺招,如果對方真是普通人,他未必會這么狠。
蘇樓就站在那里讓李問道打,因為這種東西對他根本沒用啊,他是金丹期,哪怕受了傷,也不可能虎落平原到讓一個煉氣初期的家伙欺負。但當靈氣打到蘇樓身上的那一刻,整個局勢就不一樣了。
蘇樓對著老天喊了一嗓子“你看到了吧是他先動手的,他還傷了我接下來可不能怪我”
傷口小的,他再喊晚一點,就要自動愈合了。
李問道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卻立刻明白了自己是提到鐵板了,結合蘇樓的那一嗓子,很可能是和他修的道有關。
外表這么年輕,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絕不可能是等閑之輩,他完了。李問道絕望的想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