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楚河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走到建筑樓邊,一個被雷電劈開的淺坑里。
黃鼠狼正靜靜躺在里面,皮毛上的血已經凝固了。
楚河走到它身邊,盤腿坐下,把黃鼠狼抱到自己懷里。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一動不動,半晌后終于伸出發抖的手,開始一下一下給黃鼠狼梳理沾滿了血肉的皮毛。
他就這么機械的重復著,重復著,似乎要憑借這個動作,把黃鼠狼清理到往常活蹦亂跳、皮光水滑的模樣。張順望著他的背影,那是一個削瘦到甚至讓人感到料峭的背影,削瘦到每一次手臂抬起時,都能透過衣服看到肩胛骨明顯的移動。
他的頭低著,沾著血和泥的發梢貼在耳際和脖頸上,后頸骨突兀的梗出來,在垂落的脖頸線條中非常非常的明顯。那是一個孤直到仿佛隨時都會折斷,但大多數時候,都強硬到無堅不摧的弧度。
周暉歪歪倒倒走過來,越過張順時笑了笑但沒說話,走到楚河身邊跪坐下來。
“別傷心了,”周暉說。
楚河沒有回答,半晌才輕聲道“說得簡單。”
周暉拍拍他的肩,似乎想說什么,但忍了忍又沒開口。
楚河不斷用手撫摸它,終于把黃鼠狼毛上的最后一點血污和泥土都清理干凈,低頭看著它毫無生氣的身體,就這么眼睛都不眨的看了很久很久,才低聲道“我的朋友不多,這里就躺著一個了”
周暉偏頭看看他,“你真是太奇怪了。”
“”
“我第一次看到三十三重天上下來的人,還正經是個明王,把妖怪當成自己的朋友。我還以為六道中比黃鼠狼這種低級妖怪還卑賤的只有餓鬼了呢。”周暉仿佛覺得很有趣般重復道“你真是太奇怪了。”
楚河并沒有回答,好像根本沒聽見周暉的話一樣。他緩緩把臉埋在黃鼠狼冰冷的皮毛里,半晌肩膀開始微微抖動,他抓著黃鼠狼的手是那么用力,以至于十指都有點痙攣,骨節全部泛出了青白。
“沒有人沒有人看得起它,它只是一只黃鼠狼,連道士都連普通的道士它都害怕”
你是這么大驚小怪,擔心受怕,連普通的道士你都畏懼,為什么那個時候,你不害怕摩訶呢
為什么要去拉他呢
為什么不躲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