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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于靖忠是這么表現的
,”他不待顏蘭玉回答,便繼續道“因為他的表現讓很多人覺得,你們之間確實是有一些往事的當年于靖忠潛入日本密宗門執行任務失敗,和同伴一起被生擒,是你偷偷把他放走才救了他們的命。如果我們高層掌握的情報沒錯的話,你從小在密宗門長大,是掌門的小姓對吧你這樣的人肯冒著生命危險放他走,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于靖忠不想出個理由來的話,根本沒辦法解釋這件事情。”
顏蘭玉閉上眼睛,那是根本不想再聽下去的意思,但央金沒有住口,聲音冷靜得甚至有點殘忍
“其實于靖忠應該可以想出其他的借口,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偏偏選擇了這個。按理說這個理由并不能讓他很有面子,所以我想,這個理由應該是他潛意識的反應才對,也許他本心里確實是這么希望的”
少年動了一下,偏過頭去。
淚水一點點滲出他緊閉的眼睫,順著蒼白憔悴的臉頰,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來做個交易吧,我要求得不多。你年紀還這么小,最后的一件事情,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
央金平措向后指指病床,說“這個人是我們的頭,我們現在要不惜一切代價維持他的生命,確保我們這個派系的權力能完整的過渡下去。相田義說你是日本陰陽道最有天賦的新生代之一,你能看看還有什么辦法嗎如果你能做點什么的話,我就讓你最后再見于靖忠一面是的,他還沒有死。”
顏蘭玉身體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燈光下他眼皮很薄,尾梢微微上挑,顯出一個非常柔和的弧度,淚水猶如水墨畫中暈染出來的一抹胭紅。央金平措盯著他看得有點入神,內心竟然剎那間掠過微許的不忍,但緊接著又轉念一想,不管是誰來扼殺這樣的一個生命,都會非常難以下手的吧。
“他的魂魄已經散了”顏蘭玉輕輕的道,“沒有辦法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央金平措皺眉問“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你佩戴的那個碎片”
“那個只能驅邪降魔,不能存亡斷續,何況只是一枚碎片。要救活他的命,除非有鳳凰在正神之位上流下的淚,或佛在蓮海仁心下流出的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顏蘭玉說完又開始咳嗽,這回比剛才還重,咳得幾乎整個身體都彎了下去,鼻腔和喉嚨不斷濺出鮮紅的血,手掌上全都是星星點點的血沫。央金平措扳住他的肩一看,知道是真的不行了,這個少年已經到了最后油盡燈枯的時候。
央金平措有點遲疑,但片刻后還是招手叫來手下,沉聲道“把他送到監守室去,讓他最后看于靖忠一眼。”
手下點點頭,問“那您呢”
央金平措略一沉吟,自言自語道“蓮海仁心心甘情愿下流出的血。”
“把我柜子里的另一張人皮面具拿來,”他突然道“就是最近新作的鳳四組長人身形態的那一張。”
手下點頭答了聲是,推著顏蘭玉的輪椅走出門。
病房外的走廊十分昏暗,可能是盡量不想引人注目的原因,很多角落都是沒開燈的。地下四層溫度非常的低,顏蘭玉渾渾噩噩打了個哆嗦,手下看到了頗有點不忍,想了想脫下外套給他披上。
“你生得這么好看,如果愿意的話一定能過得很好,干嘛想不開吊死在這一棵樹上呢把小命都要作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