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一根筋,完全沒發現個中蹊蹺。楚河給一人盛了碗糌粑粥,他注意力立刻完全被分散,接過來就埋頭喝了,呼嚕呼嚕跟小豬似的。
張二少吐了一天,胃里的東西都已經清空了,跟周暉搶著干掉了一大鍋糌粑。周暉搶東西吃愣沒搶過小舅子,郁悶的叼了根煙走了,張順滿足的摸著胃繼續躺下來裝死,只見楚河去河邊洗了洗鍋,又打了水,開始煮紅景天的藥汁。
傍晚天色已暗,繁星滿天,遠處雅魯藏布江的支流拉薩河正靜靜穿過平原,如同廣袤天幕下的銀色光帶,向遙遠的那曲奔涌而去。
篝火噼啪作響,楚河盤腿坐在鍋邊,平淡的側面在火光中非常寧靜,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可依靠感。
張順靜靜盯著咕嚕咕嚕的沸水,問“哥”
“怎么。”
“我這次出來,是不是沒幫到你”
楚河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問“你想幫我嗎”
張順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趴在墊子上,一手無聊的敲著鐵勺,一手撐住下巴,年輕的帥臉被撐得變了形,看上去特別搞笑,但表情卻很郁悶。
“狐貍有時候說我惹出了很多禍,要不是嫉妒我的話摩訶不會跑去吞佛,有時候又說我的存在就是對你最大的幫忙但我覺得從小到大都是你幫助我,照顧我,沒有你的話連我公司都早就倒閉了”
“有時候我也想回饋點什么,不是報恩的意思,咱們兄弟倆說這個太假了。”張順一骨碌爬起來,盯著跳躍的火苗說“但你的世界總是離我很遠,我不知道能做點什么,只是不想總當個需要被人照顧的二世祖。”
楚河把鍋從火上移開,紅景天水煮得只剩下一個底,被他小心地倒進碗里。
“你信任我嗎”許久后他貌似隨口問。
張順不假思索“當然啦,我不信任你還信任誰。”
“有多信任”
這個問題把張二少被問倒了。
他眨巴著眼睛,張著嘴愣了半晌,終于被夜晚寒氣嗆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趕緊手忙腳亂捂住鼻子。
“這這個怎么衡量反正你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個親人了,要不我把公司還你吧”
楚河眼底掠過不明顯的笑意,把紅景天的湯碗遞給張順,示意他喝下去“我不需要,我沒什么要花錢的地方。”
這是海拔四千米以上生長的極品紅景天,藥力比一般藥材店里賣得強勁許多,熱滾滾的汁水順著喉管流進胃里,雖然味道苦澀,但張順感覺還是立刻好了不少。
他放下碗抹抹嘴,認真問“那如果我”
“打個比方吧,”楚河卻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有一天我們倆必須一起穿越黑暗的平原,天無星月,四下無聲,只有我知道方向,但卻不知道腳下有多少陷阱和荊棘。為了防止你出聲引來野獸,我必須把你打昏了背著前行你會乖乖被打昏嗎”
“”張順直覺哪里不對,片刻后悲憤道“等等,為什么我已經被預先設定為拖后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