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完天司的辦公室兩極分化,外間是絕版動漫及周邊手辦展示大廳,里間被構建成了蜂窩般一個個的小空間,全是藏經洞,用帶靜電的特殊恒溫環境貯存著很多珍貴經書及字畫。據傳五副組長央金平措伏誅后,神完天司親自去西藏抄了他家底,運回一大批藏傳佛教珍寶藏辦公室里,堪稱國安六組頭號倉鼠癥患者。
至于九尾狐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各種買買買吃吃吃衣服裙子首飾包包,沒有辦公區域,用她的話說是“我的存在就是工作”事實上她的存在有時候確實給別人增加了很多工作
楚河在國安駐留的時間其實很短暫,而且中途兩次叛變,待在辦公室的次數更加屈指可數。他對辦公室似乎是最不上心的,全是平常環境,書櫥沙發茶水間,窗邊有個高高的花架,休息室里也有個衣柜,但比司徒英治的那個小很多,里面也只寥寥掛著幾件襯衣和兩套替換用的休閑西服。
小鳳凰爬到花架頂端,俯視整個辦公室。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仿佛一層淺薄的金紗,在靜寂的房間內飛舞,連空氣中漂浮的輕微塵埃都清晰可見。
日光中的窗棱在桌面上投下縱橫的光影,隨著日頭漸漸移動、拉長。辦公桌邊的扶手椅隨意拉開到一半,空空蕩蕩,仿佛有個人走了就再也沒回來。
小鳳凰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強烈情緒,如同深水一般,瞬間就淹沒了他。
那么沉重,那么冰涼。
甚至有瞬間讓他忘記了呼吸。
小鳳凰并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孤獨,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靈魂之前留在這里的情緒太強烈,以至于時隔數年,幽幽不絕,穿越時光來到了現在的他面前。
他愣愣看著那把扶手椅,漸漸覺得空氣中浮出一個虛影,正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
那是個非常好看的男子,哪怕從身后看不到臉,僅僅是一個背影,都能給人這種清晰的感覺。
他的坐姿挺拔,烏黑的發梢后露出一段白皙到幾乎透明的后頸,肩膀自然微垂,包裹在白袍里的身形清瘦,腰封上用白色暗線繡著隱約繁復的鳳凰紋路。
他伏在桌邊寫著什么,半晌終于放下筆,嘆了一聲,合上本子。
小鳳凰趴在他身后的花架上,使勁才看清那是個非常破舊發黃的線裝本,封面是那種褪了色的暗藍,上面用毛筆寫著三個字抱尸子,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連墨色都已經轉淡了。
那男子把線裝本扔進抽屜,站起身,離開書桌走向內室。
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小鳳凰終于看到了他的臉,剎那間有些恍惚。
并不只是因為他的臉有種精雕細刻、難以言描的美,仿佛一件在黑暗中都能熠熠生光的藝術品;也不是因為他眼底那種潮涌般讓人窒息的,隱忍又克制的悲哀。
而是因為,那張臉讓小鳳凰很熟悉。
他知道那是他長大以后自己的臉。
男子走到內室,站在落地鏡前,伸手在光滑冰涼的鏡面上輕輕撫過,長長地、徹底地出了口氣。
下一秒他的臉突然像是戴上面具般發生了變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
小鳳凰愕然睜大眼睛,只見他變化后的眉眼疏淡,膚色蒼白,嘴唇有種失血般的輕微干裂;他的面部骨骼都發生了輕微的錯位,讓側臉看上去有種平淡又涼薄的感覺。
唯一沒變的是他的眼神,盡管連眼睛的形狀都發生了變化,但他的目光卻和之前一樣銳利清晰,于深處隱藏著讓人很難察覺的沉重。
男子解開外衣,白袍逶迤墜地。
他就這么光裸站在鏡子前,一絲表情都沒有,從衣柜拿出替換的衣物。那是一套不打領帶敞開的黑西裝,白襯衣下稍微開了兩個扣,非常普通的寫字樓上班族穿著;又從床頭柜上拿起卡夾塞進褲子口袋里,并沒有穿鞋,光腳站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