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只覺得一陣熱流從他們緊貼的手掌中被“吸”走,幾秒鐘后仿佛有微光閃過,李湖把手松開,她白嫩的掌心上虛虛懸浮著一個不真切的金色卍印。
“他媽的真是好東西……”李湖喃喃著道,咬破舌尖噴了口血在地上,隨即反手把復制出的佛印往地下一蓋:
“——如鏡顯形,百鬼莫侵!”
張順只覺得耳朵里“嗡!”一響,仿佛無數銅鑼瞬間在腦子里打響,震得他瞬間往后退了數步。
李湖沒理會他,只見她手下的泥土仿佛沸騰一樣冒出無數小泡泡,緊接著刷的轉為鏡像,在四通八達的地脈中閃現、折射,經過不知多少次折疊后,終于出現了一個混沌不清的黑影。
“怎么……”李湖皺起眉,“怎么這么小……”
地生胎一般都是巨大的,有的生在大山腹心,其子宮甚至能填滿整座山。而她腳下大地中的這個胎兒卻如人般大小,而且已經脫出子宮了,整個身形都……瘦長瘦長的和大人非常相似。
李湖心臟漏跳了半拍,心說難道已經成人了?
不,不可能。有記載以來年歲最大的地生胎在昆侖山,經過了幾萬年,才不過長到五六歲而已。
鏡面接著折射,李湖瞇起眼睛,終于看清了混沌中那個地生胎的具體形狀。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張二少好不容易齜牙咧嘴的爬起來,一邊揉耳朵一邊想罵娘,走到李湖身邊去隨便一看,也愣了一下。只見鏡像中隱隱約約倒映著一個雙手被吊的人,長發垂落,不辨男女——但在這么模糊的可視條件下,光憑側臉的輪廓,都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的美感。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個人全身上下血跡斑斑,衣袍上被血蘸著畫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咒文,其密集的程度,多看一眼都讓人從骨子里躥起一陣森寒。
李湖接連退后數步,哐當一聲跌坐在地。
“美女你沒事吧?”張二少轉身扶她,卻只見她目光錯愕,神情悚然,嘴唇似乎還在微微打抖。
“我擦,”她顫聲道:“竟然……竟然是熟人。”
“六道,就是六道眾生的意思。天道和人道并稱二善道,阿修羅、地獄、餓鬼、畜生道并稱四惡道,你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位惡鬼猛男,就是當今四惡道的代表人物。”
回去的路上張二少一直不停追問那個地生胎的事,李湖卻咬死了不肯說,逼急了才說出一些那天晚上的□□。
“周暉和我都來自一個直屬國安的單位,這個單位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編號574,專門負責處理中國境內的神秘事件。比方說某地突然無故塌陷出現百米深天坑,晚上有不明飛行物被大面積目擊,大湖干涸出現殺傷力巨大的不明史前生物……像你們家鬧鬼這種小事,就算鬧上報紙頭條我們都不會管的。”
張順坐在車里,嘴角有點抽搐:“你們這算是特工嗎?姓周那神經病也能干?”
“你不要小看周暉,”李湖說,“我們組長級別的一共就六個,每個人分別鎮守中國的一片區域,周暉是負責北京那塊的。你知道首都時時刻刻都在面臨著多少危機?要不怎么大家都叫他周老大呢?”
張順腦子里亂哄哄的,半晌憋出來一句:“那……這跟我哥有什么關系?不要告訴我他也是你們的特工?”
李湖看著他整個世界觀都被刷新的樣子,似乎有點同情,但還是實話實說了:“你哥曾經是我們的四組長,負責鎮守西北,后來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