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湖正從小包里掏出紅色指甲油,精心填補著小指上缺損的那一小塊,聞言頭也不抬,“放心吧,不論誰死了都是可以接受的。”
她舉起手,對著光欣賞自己完美無缺的指甲,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畢竟是佛骨……”
國安特派這些人下榻在h市一個政府指派的四星級酒店里,為了保持行動隱秘性,專門包了一整層樓。李湖回來時天色已經黑了,她走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上。高跟鞋像貓走路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
經過周暉的房門前時,她突然頓了頓,露出疑惑的表情,緊接著掏出備用房卡刷開了門。
——周暉站在床邊,正俯下身,往楚河側頸上注入一管針劑。
“我擦!快住手!”李湖立刻三步并作兩步走進去:“打多了會死人的!”
周暉把針管刺進楚河的血管里,頭也不抬嘲笑道:“想什么呢?”
李湖這才注意到針管里的液體是血紅色的,而楚河盤腿坐在床上,發梢微濕,雙眼緊閉。周暉聚精會神把最后一滴液體都注射進去,才拔出針管哼道:“老子可不是不死鳥,這管心頭血差不多是四分之一的分量了……上哪兒找我這么好的老公去。”
“……”李湖從鼻孔里說:“呵呵!”
楚河下垂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很難形容他那種情|欲抒發又沐浴過后暖洋洋的慵懶氣息,仿佛從皮膚下都透出一種柔光來。李湖頓時像被抽了骨頭一樣摔上床,嬌嬌滴滴的把頭枕在他大腿上,看了看周暉,笑嘻嘻問:“怎么樣?您二位的拉鋸戰最后誰贏了?”
周暉一邊處理用過的針管一邊問:“你聽過張三下棋的故事嗎?”
“怎么說?”
“有個人叫張三,特別喜歡下棋,屢戰屢敗而屢敗屢戰。有一天他下完棋回家,老婆就問:‘今天輸贏如何啊?’張三說:‘第一局我沒贏,第二局他沒輸,第三局我想平,他沒讓’——從這個故事中你能得出什么結論?”
“張三真是個臭棋簍子?”
“不,”周暉說,“我想說的是這個追根究底的老婆很討厭,如果我是張三一定休了她。”
“哈哈哈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李湖頓時撫掌狂笑:“幸虧我不是你老婆,只是你緋聞二奶哈哈哈!”
周暉的臉黑了,惡狠狠把李湖和楚河兩個人都瞪了一眼。
可惜楚河安之若素的閉著眼睛,李湖則自顧自翻滾大笑,栗色的卷發散開披了一床。好不容易笑完了她才爬起來,下巴擱在楚河膝蓋上,很嗲的問:“喂,二位,要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讓賢伉儷可能會覺得有點操蛋怎么辦?”
周暉問:“你不是經常做操蛋的事情嗎?”
“我說如果呢?”
周暉還沒說話,楚河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道:“弄死你。”
李湖又哈哈大笑,向他飛了個媚眼兒,撐著下巴不說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