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少頭被拍得晃了幾下,但一反常態沒有反罵回去,而是蔫頭蔫腦的站在那,不說話。
周暉起了疑心:“你哥跟你說什么了?”
張二少一有異常,他哥立刻問是不是周暉說了什么,周暉立刻問是不是他哥說了什么,從某種角度來說,周暉和楚河的思維方式其實是有點同步的。
但失魂落魄的張順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就站在那里一聲不吭。
周暉最看不得人這個樣子,上去就作勢要踹他:“你哥跟你說什么了?交代不交代,不交代回去我問你哥了啊!”
“沒……沒有什么。”張順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退后躲開周暉的佛山無影腳:“真的沒有什么,就說摩訶變成今天這樣,是因為吞佛的緣故……”
“那是他傻,干什么不好非跑去吞佛。”周暉不耐煩道:“還有呢?你沒亂說話戳你哥傷疤吧,災舅子?”
張順慌忙搖頭表示沒有,半晌又遲疑道:“周哥……”
這稱呼差點把周暉嚇出個好歹,趕緊扶墻定了定神,只聽張順又囁嚅著問:“我哥說……前世他、你、摩訶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他帶的一個首飾,是不是真的?”
周暉:“………………”
周暉嘴角不停抽搐,片刻后慢吞吞道:“不太準確,你至少是個比較貴重的首飾。”
張順低頭“哦”了一聲,轉過身,無精打采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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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靖忠砰的一聲摔上門,片刻后又悄悄打開,確認了一下周暉沒跑回來,才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了。
“你停職了?”顏蘭玉在他身后詫異的問。
“只是暫時的,這事說來話長。”于副抹了把臉,重新回到病床前坐下:“那個……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你不嫌我冒昧的話……”
顏蘭玉穿著淺灰色單層睡袍,少年頭發柔黑,皮膚素白,明明半點修飾都沒有,卻有種黑白調和而素淡的風韻。從于靖忠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鴉翅般的眼睫微微垂下,眼梢又挑起一個柔和的弧度,隱沒在細碎的發梢里,如同江南河畔水墨畫里走出的美人一樣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突然毫無征兆的想起周暉的話——你不僅錢沒有,前途也快完了,人家小美人憑什么跟你呢?
他突然感到一陣說不出口的狼狽。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年過三十,還真的一窮二白無可倚仗,更多是因為眼前這個孩子千里迢迢逃亡中國,兩次拼死救了自己的命,這份比山還沉的恩情,自己卻單憑人家生得好看,就用那種有的沒的心思去揣度他,真是想一想都覺得齷齪。
于靖忠,你特么還是個爺們兒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了?
于靖忠吸了口氣,盡量自然的撇開目光,只聽顏蘭玉輕輕道:“沒關系……我能理解的。只是剛才聽你說還會有人來審查,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只是走程序……”
“我明白的,”顏蘭玉說:“像我這種尷尬的身份,突然從密宗門那么敏感的地方跑出來,換作誰都要多問一句……這也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