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太古神禽在人身時也免不了生長痛,骨骼急速成熟的同時,關節等處的疼痛也一直折磨著他。就算他說不出來,但睡夢中往往會露出痛苦和苦悶的神情。
周暉有時會在深夜醒來給他按摩,把他眉心的褶皺輕輕抹平,再俯身印下一個溫柔又忍耐的吻。
“快回來吧……”他輕輕道,用鼻梁輕輕磨蹭小鳳凰冰涼細膩的臉頰,“就算永遠是你的東西,也不能真讓人等到永遠啊。”
小鳳凰睡夢中也許感覺到什么,敏感地縮了縮腦袋。
周暉看著他,突然發現他唇角浮現出一絲隱蔽又羞澀的微笑,緊接著把臉埋在枕頭里,仿佛正偷偷做著什么好夢。
——他睡了那么久,這是第一次露出快樂而不是痛苦的神情。
周暉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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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在花園的玻璃暖房里吃的,于靖忠帶著幾個組長和顏蘭玉、張順、迦樓羅等編外人員,一伙人如同八百年沒公款吃喝過一樣互相把對方灌得醉醺醺,李湖差點都爬到桌子上跳脫衣舞了,被張順掄起盤子當空砸倒,啪嘰一聲摔到了桌子底下。
迦樓羅不管什么時候都很冷靜,坐在桌前玩手機,突然舉起攝像頭咔擦給周暉懷里的小鳳凰來了一張。
周暉立刻敏感地把小鳳凰往身后帶:“你干什么?”
迦樓羅不答,低頭發微信。周暉一看嘴角立刻就抽搐了,只見收信人頭像赫然是一只金光萬丈仰天長嘯豪氣干云的孔雀。
“摩訶想看母親化形之后是什么樣。”迦樓羅解釋道,“不給他看的話搞不好他會跑到人界來吃年夜飯,你也不想這樣吧。”
周暉:“……”
照片發過去,三秒之后回復來了。摩訶不會打字只會發語音,趾高氣昂地問:“母親我看到了,他身后那個丑比是誰?”
周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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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眾人開始切蛋糕,把顏蘭玉圍在中間唱生日歌,起哄要許三個愿,而且一定要大聲說出來。顏蘭玉頗有點無地自容,臉紅半晌后許了第一個,愿年年如此時,歲歲如今朝,花好月圓人常在。
李湖說:“切——我聽不懂!整個簡單點的!要不要我給你唱個十八摸?”
司徒英治醉醺醺道:“小美人梨不懂拉,叫老于年年給出錢,大家一起來high拉……”
于靖忠二話不說,把李湖和司徒一人一巴掌抽到桌子底下,半天沒爬上來。
“第二個……第二個愿望就酒店打折吧,”顏蘭玉遲疑道,“也不知道今晚要花多少錢,公款聚餐消費太多總……不太好。”
眾人立刻開始起哄,摩拳擦掌要去找酒店老板談談人生,結果站起來一個個喝得頭昏眼花,于是紛紛約定明天年初一酒醒了再去,又繼續追問第三個愿望。
“真沒有了,”顏蘭玉無奈道,“我愿望本來就不多,就這樣挺好……不不!別給我喝那個!我好好想想待會再說行嗎?不我真不能喝了!”
顏蘭玉把刀一扔,抱頭想跑,立刻被神完和李湖抓回來戰戰兢兢切了蛋糕。于是一幫醉漢們上來灌酒、搶蛋糕,每個人都想要蛋糕上那個生日快樂的巧克力牌,被于靖忠一人一巴掌扇回去,最后巧克力牌和糖漬草莓都歸了壽星。
李湖想要糖漬草莓,結果沒要到,非常不滿地表示要灌壽星三大杯。顏蘭玉倉惶逃出人群,正巧躲到小鳳凰身邊,看到他熟睡時微微張著口,順手捏起半只草莓喂了進去。
“能吃嗎?”
周暉看了一眼,點點頭道:“能吃,喂小塊一點。”
小鳳凰睡夢中下意識地嚼了兩下,半天咽了下去,砸吧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