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這么說不就好了。”
周暉拍了拍袖子,溜溜達達向被白雪覆蓋的山門走去,留下楚河站在原地,眉梢微微顫抖。
魔龍盤踞在虛空中,巨大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猶如火山爆發前顫動的地脈。
楚河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周暉,斜眼一瞥,只見周暉那張帥臉上果然掛著一絲欠揍的微笑,讓人很有揪著他那刺猬般的頭發,把他的頭狠狠往墻上撞的沖動。
“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暉微笑不答。
“……喂,”楚河遲疑片刻,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其實你扛得過那條魔龍,對不對?”
周暉還是不答,兩人并肩在雪地上行走,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扛是扛得過,只不過要稍微費點神。”半晌后,周暉終于在鳳凰堅持不懈的目光中承認:“我只是想看到你又氣又后悔,忍不住跟我表白,承認你有多關心我,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鳳凰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繼而強行撇到一邊,冷冷道:“承認與否又怎么樣,客觀事實又不會因為語言而產生變化。”
“你說得對,但我就是想聽啊。”
兩人在雪地斑駁的陰影中,默默無語的走了一段,山道兩遍一座座無人的神社向后退去,寒風卷起輕微哨聲般的嗚咽。
“生氣了?”周暉問。
楚河沒說話,周暉大驚:“真生氣了?!”
周暉一把抓住楚河,卻見后者正專心致志看著掌心,上面有一小幅閃爍著微光的路線圖:“——我在看顏蘭玉他們具體在哪個方向,你說什么?”
周暉松了口氣,眼底又有點不易察覺的失望掠過:“沒什么。”
楚河面無表情地低頭繼續看路線圖。
就在這時,周暉無意中瞥過他的側臉,突然發現他幾乎隱沒在豎起的衣領中的臉頰有點紅。
昏暗的光線中那微紅并不明顯,但他的眼睛卻明顯比平常更亮。就像那一年西方的情人節剛剛在人界流行起來,周暉也跟人類們學,在回家的路上扯了幾朵花回去送老婆時,鳳凰臉上那難以掩飾的開心和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周暉無聲地微笑起來,“鳳凰?”
“嗯。”
“你知道什么叫傲嬌嗎?”
“………………”
楚河嘴角微微抽搐,片刻后反問:“你知道什么叫病嬌嗎?”
周暉本意只想揶揄一下,完全沒料到他會這么問,一時有點兒發愣。就在這時楚河一抬頭,突然瞥見不遠處一座神社的門口閃過人影,頓時把周暉一拉,兩人同時躲進墻角的陰影下。
幾秒鐘后只聽腳步聲由遠及近,摩訶、相田義和幾個密宗門弟子順著另外一條山道走來,向神宮更深處一座朱紅鳥居、桐木青瓦的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