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門板大小的永夜劍和腰帶般的墨玉承影重重的撞在一起,火花四濺。
通天徹地的劍氣,每一縷,威能都遠強于許淵的青蓮劍種。
甚至在許淵的印象中,就連李放歌都從未揮出這般毀天滅地的劍過。
羅成和圣人陳柯文,打的難分難解。
山河禁軍結陣,將玉京南城墻與交戰二人隔開,成百上千的禁軍修士,才勉強擋住,但陣法光幕仍然搖搖欲墜。
毫無疑問,羅成和陳柯文中,誰要是刻意一劍,絕對可以擊碎這光幕。
但沒人會這樣做。
他們二人的決斗,不像兄弟或者其他,更像是生死對頭。
從他們拔劍的那一刻,許淵就有一種直覺,這場對決,一定會死人。
“這就是你的劍?一位所謂大齊圣人的劍?”羅成滿臉不屑道,“你的劍,都練到狗肚子里了嗎?”
言畢。
刺啦!
陳柯文的頭發被斬去了一半,原本的頂冠也被展開,披頭散發,好不狼狽。
山河禁軍的陳王,何曾這般落魄過?
若非羅成手下留情,剛剛這一劍,是否能夠取到陳柯文的項上人頭?
“這……怎么會?”
周圍很多人都難以置信。
尤其是山河禁軍的將士們。
陳王,在他們心中,本該是無敵的啊!
陳王,可是圣人啊!
這個叫做羅成的,為什么能夠一劍斬碎陳王的發冠?
為什么陳王的劍勢在這個人面前,顯得那么頹弱?
“是啊,我這些年,的確辱沒了承影。”
陳柯文苦笑,隨即眼中最后一絲柔情也消散。
他一抬手,原本并不明亮的天空似乎閃爍了一下,晃了不少人的眼。
一道亮光出現在陳柯文手中。
羅成動容:“你……它怎么在你這里。”
陳柯文左手墨玉承影,右手那抹亮光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不懂。直到今日,我才知道,那是因為這兩柄劍,都不屬于我。”
“分光也好,承影也罷,那是你們的。”
“我,一直是個局外人。我,一直都在做著你們不認可的事情。從你和夢嵐師姐,到劍宗覆滅,再到我成了大齊圣人。”
“我走的每一步,你都不滿意。”
“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么做!”
陳柯文越說越激動,最后分光承影兩柄劍在他手中合二為一,成為了一黑一白的陰陽神劍。
這劍,飽含生死之力。
已經完全超脫了之前的等級桎梏。
“陰陽之力,生死之力,這是至高力量之一!”趙老博覽群書,確認道,“這是真正屬于圣人的力量。”
“領悟了這種力量,陳王即便不依靠大齊國運,也有機會成為圣人!”
“成為……真正的圣人!而非虛圣!”
羅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瞳孔一縮道:“你……急功近利……一啄一飲,莫非前定……活該有此一遭……可你為什么就不愿意等呢!”
羅成依舊是恨鐵不成鋼。
等到成為真正的圣人不好嗎?為什么要束縛自己,讓自己止步虛圣!
陳柯文既然能夠悟到陰陽生死,那么成就圣人是指日可待。
為什么,非要自絕前路!
“你以為我想嘛!”陳柯文雙眼通紅。
說來可笑,他也是在被大齊皇帝加冕圣人業位之后的當天夜里,才悟出生死之力的奧義的。
那一刻,他甚至想死。
老天待他不薄,因為讓他成為了圣人。
老天又對他過于苛刻,因為他想得到的,卻從未真正的擁有過。
無論感情,或是事業、修為!
“師兄,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師兄。”陳柯文身上,圣人光芒綻放,澤被蒼生。
他和羅成無限拔高,眨眼間就脫離了玉京范圍,飛到玉京上空十幾萬丈的虛空之處。
那里,驕陽似火,是等閑生命的禁區,大能來了都有可能被燒得灰飛煙滅。
在這里,他們可以盡情一戰。
戰斗,才剛剛開始。
許淵沒有被羅成帶走,不過他還是能看到羅成他們那里的交戰場景。
沒錯,就是單純的看!
這具上古身軀的肉眼,竟然能夠洞穿虛空,看到一切許淵想要看到的地方。
這……很多大修士的神通都未必有這效果。
有句笑話很多人都聽過。
那就是“目之所及,盡皆領土”。
說的是一個人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是他的領土。
很多人認為人族的肉眼極弱,能夠看見的地方太小,借此譏諷人族鼠目寸光和地域狹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