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三姑娘到底是喜歡他畫的人,還喜歡得不得了,他又怎么能不護上一護?
肖薔入了將軍府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叫人請了出去。
他立在將軍府門外,一時間還沒能回過神,滿腦子發懵。顧先禮怎么也……翻臉了?
要見這齊三姑娘,攏在一處說說話,倒成了比登天還難的事了?!
這齊三姑娘就這樣不簡單?
那廂齊春錦卻是難得窩在家中,讀讀書、練練字,看看畫冊。
如今假王家正惦記著對她下手呢,她也不好去尋云安和岳郗玩兒了。不過想想岳郗要考科舉去了,云安說是她的父親幾月后要赴京一趟,她如今正忙著給父親做鞋墊呢。
做女孩子真是難。想到這里,齊春錦還不由得感嘆了一聲。便是郡主了,也還要做些刺繡之類的活計。
她便不愛做。
等到晚些時候,王氏與齊誠也歸來了,身后還跟了個齊王府的小廝。
那小廝手里抱了個匣子,見了齊春錦便笑道:“是帶給姑娘的。”
齊春錦疑惑地瞧了瞧他。
小廝便又道:“殿下今日路過一間鋪子,見里頭擺了支簪子,做得極是精美,便買下來了。”
王氏和齊誠聽見這話,便權當做沒看見二人私底下的往來,只暗暗抿了下唇,面上倒還浮現了一絲笑意。
齊春錦在那廂點點頭,接了過來。
小廝這才向齊誠二人告了辭。
等人一走,齊春錦倒也沒急著去看那簪子,只問王氏:“今日如何?殿下不可怕吧?”
王氏笑道:“不可怕。”
生于帝王之家,生來就是天潢貴胄,通體的氣度與氣勢,那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
他們在齊王府上,初時自然還是會心下惴惴。齊王也并非是那等平易近人的人物。
只是府中上下,端茶倒水,無一不妥帖,更無半分輕視。齊王問及假王家的事,也并沒有露出半點不耐之色。末了還道不必叫齊春錦操心了,此事他們協力處置就是……
等這一番話說完,原本打心底里覺得齊王并非良配,將來麻煩不知要裝幾籮筐的王氏二人,這下陡然輕松了。
能對未婚妻娘家的仇怨如此上心的,又不怕麻煩,親力親為的,天底下能尋出幾個來呢?
這廂齊春錦松了口氣,道:“我就說不必管別的。”
王氏撫了撫她的頭發,笑道:“嗯。”
既已經走到如今這一步了,她便也不會去想女兒配不配得上齊王了。她的女兒,脾氣嬌軟貼心,跟著父親也學了不少東西,又生得極美,京中難有人出其右。
做齊王妃便做罷!她女兒定然能做好的!
王氏與齊誠還有許多話要說,齊春錦便也知趣給爹娘讓出了空隙,自個兒抱著匣子轉頭回院子了。
打開那匣子,里頭的確躺著一支簪子。
那簪子做工精美,款式獨特,上面綴著一只桃子形狀的墜子,看得齊春錦有點想吃。
齊春錦咂咂嘴,正要合上匣子,卻發現下頭還墊了一封信。
齊春錦連忙小心翼翼取出來,打開。
唔。
是不是有什么要悄悄做的事,特地寫了信,叫人再悄悄帶給她?
是要夜潛王家嗎?還是夜潛肖家?
齊春錦把蓮兒都支開了,然后才看信上內容。
“明日巳時三刻,無相山。”
齊春錦合上信,叫來蓮兒:“我要沐浴洗漱歇下了。”
蓮兒驚訝道:“今日怎么這樣早?姑娘宵夜還沒吃呢。”
齊春錦想了想,搖頭道:“不吃了不吃了。”她含糊了一下:“明日還有事呢。”
齊春錦早早睡下了。
興許是因為睡得著實太早了,與齊王錯開了,倒也沒做夢。只是她自個兒是不知這個道理的,心下嘀咕著多日不夢見攝政王了。又想著近日與齊王見的多了,熟稔些了,還有些想念夢里的攝政王了。
等第二日起身,齊春錦坐著發了會兒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