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春錦這才乖乖停住不動了。
宋珩見她乖覺,忍不住失笑,撩起車簾跟著坐進去,又哄她:“打從鴛鴦樓外頭路過的時候,買些點心帶上路如何?”
花秋遠遠地望著,心下不由埋怨這位齊王妃實在沒規矩,怎么能叫殿下抱她出來呢?還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與殿下這般打趣……
花秋目光閃了閃,正待上前去伺候,卻被護衛攔下了。
花秋一愣:“我是殿下身邊伺候的宮人……”
護衛冷聲道:“老實待著,自己去后頭。”
見護衛軟硬不吃,花秋也只好忍下了,心道等殿下問起時,這些人自然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們一行人很快離了齊王府。
等小皇帝曉得的時候,他面前的奏折已經堆了老高了。
他也只能咬咬牙,含恨道:“皇叔辛勞已久,是該陪同皇嬸……好生歇息一番。”
齊王的車馬緩緩朝城外行去,自然一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只是不等花秋挺起胸膛,與有榮焉,那廂成湘過來了,指了指花秋,與身邊的人道:“就交給你了。”
成湘吩咐完才松了口氣,心道,原來是我想多了。
花秋一片茫然,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而那人卻是帶上她,徑直走了另一條道。
花秋慌亂道:“你究竟要帶我去何處?你要如何向殿下交代?”
那人笑了下:“又不會賣了你,怕什么?是殿下體恤你。說你總提起當年行軍途中,如何困苦,如何懷念。還要每年做了那個什么艾葉酥。是這個吧?既然你如此懷念,殿下便成全了你,送你去越州。那里艾葉滿山遍野都是……”
花秋一下子傻住了。
越州……比定州還要苦寒萬分。
那里當年不知埋葬了多少軍魂。
“不,不……”我不去。
她懷念的哪里是艾葉,哪里是越州呢?她不過是想要拾起那段與殿下共同的記憶,喚起殿下的共鳴罷了,再道幾分當年的同甘共苦,叫殿下對她另眼相看罷了……
可如今……
花秋心下冰涼,辯解也來不及了。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齊王的車駕漸漸遠了。
此時那齊王妃應當懶洋洋地窩在里頭,正轉過頭,與齊王親密嬉笑……
“我再也不說那些話了,我只想留在殿下身邊,你讓我回去,讓我回齊王府……”花秋終于說出了心底的話。
可對方詫異地看她一眼,隨即皺眉冷聲道:“原來是個拿將士之苦,來美化抬高自己的玩意兒。懷的也是這等下作心思!這越州啊,你去定了!有生之年,都莫要想再回京城了……”
花秋驚叫一聲,掙扎起來,卻混入那人群的嘈雜議論聲中。
從此齊王府上,再無花秋姐姐了。
這廂馬車里,齊春錦心情極好,便也不覺得困了,上下一摸索,竟是翻出來些畫筆、顏料……
齊春錦扭頭問:“這是作什么?”
宋珩道:“繪畫。”
他道:“待每經過一處地方,我都為你繪上一幅畫。日后制成畫冊,你日日都可以翻看了……”
齊春錦聞言雙眼都亮了。
便是要將她融入雪景,融入山景,融入林間……
齊春錦從來沒想過,會有這般繪畫界的頂級待遇!
齊春錦盯著宋珩的模樣瞧了瞧。
他今日出行著的是白衣,戴的是玉冠,正是如玉公子的模樣……
齊春錦便揪著他的袖子,笑道:“殿下穿青衫時,白衣時,穿盔甲時……都是全然不同的。這樣也是極好的……我瞧今日殿下就別有一番風采。這樣想一想,不就等同于一氣擁有了好幾個夫君嗎?每日都可以換個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