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應聲,跟著定王進了門。
門內掌柜與伙計,卻正圍著一位貴主說話。
“您看這筆架,乃是用青云山上的玉石制成……通體瑩潤,形如桂枝……”
“您再看這匣子外鑲嵌的寶珠,璀璨光華流轉不絕,從西域而來,一顆價值百金……”
“您看這件古物,距今少說有五百年歷史了……”
槐安是識貨的,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掌柜沒有說假話。
擺在那桌上的,都是好東西。
“俗物。都是一幫俗物……那小姑奶奶怎么看得上眼呢?”卻聽得那貴主如此嗤道。
再仔細看那貴主的打扮。
穿的是綾羅綢緞,腰間配的是玉石寶珠,形狀圓潤,像是豬精成了人。只是仔細看他的面容……
定王一下認了出來,道:“于公子。”
這不是那個京中有名的一霸于昌文是誰?
定王都不想招惹這樣的人。
只是不知為何,這于昌文的面容比較起從前,還真是清瘦了許多。
于昌文怔了怔,也才認出面前是誰。
“原來是定王。”
定王聽他一下斯文了許多,還有些不大習慣,忙笑問:“于公子可是在挑禮物?敢問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若是不嫌,我可為于公子出些主意。”
于昌文道:“這京中誰不知道我于昌文的小姑奶奶是誰?”
定王心說,難不成這于昌文娶妻了?
“莫非是于公子的妻子?”
這話一出,嚇得于昌文摔了個大馬趴。
定王也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
于昌文氣得拍開他:“我看你幫忙是假,要害死我是真!我豈能配得上這位小姑奶奶?我就是那地上的泥巴。人家是天上的彩云!是貴人!”
定王心道這還能是什么人?
京中何時出了個這樣的女子?
于昌文冷嗤道:“便是齊王妃是也!”
定王一聽,也是驚得眼皮一跳,差點站立不穩。
齊王妃?
那他方才可實在是胡言亂語了!只盼著莫要傳入齊王耳朵里去,否則……他就是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定王早先只聽聞齊王對齊王妃倍加疼愛,卻不知這齊王妃究竟是個什么模樣,是誰家女子。
此時他為了不再出錯,忙問起了于昌文。
于昌文倒也不隱瞞,一一說了:“要說這位小姑奶奶,她乃是齊府的獨女!她的父親齊誠在鴻鵠院教授王公貴族之子,數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老師。她的母親乃是那真正的名門望族王家之后,得封誥命夫人。齊府如今殷實得很,去年齊家在定州搬了許多石頭來,初時京城眾人還嘲諷得緊呢,誰曉得后頭劃開來一瞧,里面個個裝的都是玉石……那可是叫京城里不少人都羨慕壞了。”
于昌文說著,也流露出了三分向往。
但隨即他就又正色道:“再說回這小姑奶奶,她有干爹干娘,乃是岳王與岳王妃,岳王世子,也就今日那街上的探花,是她義兄。將來沒準兒要做大官兒的。”
“這周家的四姑娘與她攀了幾分交情,如今在外頭,正是吹她吹得厲害,誰人說了這小姑奶奶的壞話,這四姑娘可容不得。當然,我于昌文也容不得!”
定王一行人聽得眼皮直跳。
一個女子,卻有這樣多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