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見過幾次阿姨,都覺得她很美、很溫柔,情緒也很平和,完全看不出是有那種精神類疾病的人。”
鐘瑜的聲音里有點惋惜“所以阿姨,是發生過什么事嗎”
黎初月聞言,心里莫名地有點難過,但她并不排斥同鐘瑜傾訴這些。
黎初月小聲開口“其實我外婆還在世的時候,也不愿意跟我提起這些往事,我也只是隱隱約約地耳聞。等到了現在,我見到了南盛,聽到了他的解釋,我想,我差不多能還原所謂的真相。”
黎初月喝了一口檸檬茶,繼續緩緩說起。
“我媽媽那個時候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學生,因為未婚先孕,受盡了旁人的指指點點,也被迫退了學。”
黎初月嘆了口氣,接著說“她那時年紀小,懷孕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生我的那會兒是早產,做月子期間憂思過度。后來,她的精神狀態就開始變得不太正常了。”
黎初月的聲音很平靜,但鐘瑜卻聽得有些揪心。
她把桌上的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故作輕松說“小月兒,先吃飯吧。”
黎初月無奈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媽媽她剛好失去了那幾年的記憶,其實這樣想想,記不起來這些事也挺好的。”
鐘瑜覺得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都會越來越好的”
這一晚,兩人一起回到了黎初月位于南四環的小房子。
她們倆像大學一樣,再一次睡到了一個房間里。
兩人洗過澡、換上睡衣、貼好面膜,并排地躺在了床上,開始聊起了女孩子間的心事。
“小月兒,你和薄驍聞怎么樣了呀他們家人可都不是善茬,一入豪門深似海啊。”
“嗐,走一步算一步吧。”黎初月倒很是坦然,“不過無論怎么樣,我們都會很堅定地在一起。”
兩人聊著聊著就沒了聲音,紛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鐘瑜甚至忘記了摘掉面膜,第二天早晨發現它已經干在了臉上,連眼角都有些泛紅發炎。
她們倆起床的時候已經快9點。鐘瑜早上要去見導師,著急忙慌地洗漱過后就叫車走了。
黎初月今日輪休,沒什么事做便不緊不慢地疊起了被子。
忽然間,床頭柜上的手機嗡嗡地震了兩下。
黎初月從床上爬過去,抄起手機一看,是薄驍聞的消息,問她睡醒了么、可不可以打電話。
黎初月望著屏幕揚起唇角,直接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怎么了薄總,我難得休假一天,可別是因為工作要找我啊”
電話里的薄驍聞聽罷直接笑了起來“不是工作,是家事。”
他停頓了片刻,又道“月兒,后天是大年初一,既然南總和阿姨都去了溫哥華,那到時候你來我家好不好”
薄驍聞的聲音里充滿了誠意“我爸爸和奶奶,都很想見見你。”
春節那天,薄驍聞帶著黎初月回到家的時候,薄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
老太太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正在神情專注地按著手機。
“奶奶,我們回來了。”薄驍聞緊緊牽著黎初月的手走上前。
薄老太太聞言,摘下眼鏡抬起頭,溫和一笑“小聞,黎小姐。”
黎初月聽罷一怔,老太太還是喊她“黎小姐”,客氣卻又生分,跟以前并沒有什么改變。
薄驍聞不以為意地俯下身,湊到薄老太太的手機前“奶奶,您這是看什么呢,這么認真”
薄老太太眉頭皺了起來,把屏幕翻轉到薄驍聞的方向,嘆氣道“小聞,你自己看看。”
薄驍聞凝神一瞥,發現手機上是微信朋友圈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