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倪苓一時間語塞。
周清硯放下手中的劇本,語氣忽然變得認真:“沒關系,我可以慢慢教你。”
他一字一句地耐心解釋:“在這部電影里,我們倆演得是學生時代的心動,這跟成年人的世界完全不同。”
他接著說:“在那個年紀,我們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身體接觸。有的時候,只要對視一眼,就會有止不住的悸動。”
周清硯頓了頓,又說:“其實上學的時候心思很單純,比如有時候,我們倆同時被老師念到了名字,或者作業本被放在了一起,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巧合,都能開心很久。現在,我們倆就要找這一種最純粹的感覺。”
倪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如果不是拍這部電影,她都不知道原來談戀愛這件事可以這么單純、這么美好。
這種感覺,似乎是她在薄勛身上體會不到的東西。
倪苓暗暗下決心,等最后的這三年合約結束了,她一定要和薄勛斷的徹徹底底。
仔細算一下,其實也只剩下一年多的時間了。
她要趁年輕,好好地去談一場正常的戀愛。她不敢再跟他耗下去,她怕時間久了,就會陷入他華麗的泥潭無法自拔。
此時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薄勛,忽然間打了個噴嚏。
眼下薄勛剛剛忙完應酬,莫名地就想起了倪苓,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呢。
這小姑娘進組一個月了,每次打電話都說忙,聊不上幾句就得掛掉電話。
看來把這只小鳥放走了,果然心思就野了。
想到這里,薄勛給自己秘書打了個電話:“給我訂一張明天飛杭城的機票,要最早的那班。”
薄勛到達片場的時候,剛好遇上了倪苓和周清硯的對手戲。
這場戲的內容,是男女主角兩個高中生,在公園里偷偷約會、隱晦地互訴衷腸。
薄勛還是第一次見到穿校服的倪苓。
她扎著高馬尾,梳著薄薄的齊劉海,或許是為了跟之后都市醫生的干練造型區別開來,這一時期她的妝面也格外清淡。
看著幾乎不施粉黛、穿著一身高中制服的倪苓,薄勛忽然就又那么一瞬的失神。
只是片場的劇情接著看下去,薄勛忽然就開始血壓升高。
鏡頭前,倪苓坐在了小公園的秋千上,周清硯在她身后推她,秋千越蕩越高。
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倪苓,薄勛的臉已經慢慢地多云轉陰了。
他暗暗腹誹,蕩秋千有那么好玩么?怎么笑得那么開心、那么真情實感?
整整兩個小時,倪苓和周清硯都在拍攝秋千上互相表白的戲份。而薄勛就站在那里,冷眼看著,心底卻在冒著火。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他在氣什么。
明明他看過劇本,倪苓沒有吻戲、床戲和脫戲,怎么連這樣的劇情都能讓他怒從中來。
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這場戲才拍攝結束。
倪苓坐在秋千上這么久,這會兒雙腿難免有些發麻。她想站起身下來的時候,忽然就有一點站不穩。
此刻,旁邊的周清硯,竟然十分自然地伸手去扶了一下她。
不遠處的薄勛,看著兩人的舉動,剛才心里強行壓住的小火苗,一瞬間騰地就上來了。
他轉過身上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讓司機把車頭調轉一個方向。
倪苓換好衣服走過來,折起手指敲響了薄勛的車窗。
薄勛一直沒有抬頭去看她,但司機卻很識趣地下車幫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