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齡,渡厄鈴。”奚辭頭也不抬地道。
郁齡僵硬的手指動了下,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驅動手上的渡厄鈴。
清脆悠遠的鈴聲以他們為中心,遠遠地蕩開,鈴聲所過之處,周圍的鬼呆滯了下,它們原本就安靜,這會兒更安靜了,甚至連身上蠢蠢欲動的鬼氣都安靜下來,被渡厄鈴聲安撫。
渡厄鈴能驅惡渡難,防御保護,是對付妖魔鬼怪的一大利器,郁齡現在是第三次使用,比前兩次熟練了不少,一邊念著晦澀的咒語,一邊驅動渡厄鈴,看到周圍的鬼安靜下來,心弦松了幾分。
然則,就在這時,一聲叮的聲音響起,一道翻滾的鮮紅色鬼氣撲了過來。
郁齡下意識地要避開時,腰已經被一只手攬住,接著是一聲清叱“滾”
那紅色鬼氣翻騰了下,懸在半空中。
周圍的那些鬼已經從渡厄鈴聲中清醒,發現現場的情況,已然顧不上覬覦那只抹上大妖之血的草人,作驚弓之鳥狀退去。
紅色的鬼氣翻騰中,露出一張白慘慘的男性的鬼臉,那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施恩一般地開口道只要你們奉上草人,可以自行離開。
郁齡緊緊地挨著奚辭,身體緊繃,撫著手上的渡厄鈴,心中千回百轉。
從這鮮紅如血的鬼氣中,能判斷這只厲鬼的道行極高深,甚至比花羅山那厲鬼還可怕。至少花羅山的厲鬼剛出世,道行還淺,沒有這只的鬼氣那般血紅。否則這只厲鬼也不會掙脫渡厄鈴的防御沖上來,說到底,還是她太弱了,沒能發揮渡厄鈴的全部實力。
奚辭卻被這只厲鬼高傲的語氣弄得笑了,這還是第一次有鬼敢在他面前這般大放闕詞,嗤聲道“如爾等厲鬼,能信可笑”
厲鬼不悅地道再不能信,也比你們
話還沒說完,奚辭已經出手了,他將郁齡用力往身后攬去,另一只手揮出去,幾只姆指大的三只草人疾飛到半空中,迅速地變大,手握桃木劍,朝厲鬼斬去。
厲鬼尖嘯一聲,發現這三只草人手上的桃木劍,嚇得趕緊轉身避開,桃木克邪,厲鬼自然不敢正面對上。直到發現被三只草人包圍著,避不開后,神色兇戾地伸出長長的利甲朝它們揮去。
郁齡聽到聲音,轉頭看去,恰好看到三只變成幼童高的草人與厲鬼纏斗,草人仗著手中的桃木劍,劈、砍、斬、刺,厲鬼十指的指甲變成了十根長長的利甲,約有半米長,鮮紅如血,輕易地便抓下一只草人的半個身體。
草人只是草編成的,沒有痛覺,根本不懼此傷害,悍不畏懼地沖上前,桃木劍與厲鬼的鬼爪相擊,每斬斷厲鬼一根長指甲,厲鬼就會痛嚎一聲,顯然那指甲關系到它的道行及能量,被斬斷后,也讓它的氣息虛弱了幾分。
郁齡見狀,趁機驅動渡厄鈴在旁掠陣。雖然她現在能力弱,但渡厄鈴好歹也能干預一下厲鬼,每讓它停頓一下,便能讓草人有可趁之機。
奚辭見她還能理智地對付,微微笑了下,也沒再將她護到身后,而是繼續先前的動作,雙手掐訣,將藏在墓里的郁敏敏的一魂兩魄喚出來。
幽幽青煙乍然而起,三支香煙上的白煙仿佛有意識一般,沒入到墓碑之中。
接著,青煙懸浮在墓碑之上,然后是一道飄忽不定的透明影子出現,輕輕地坐在墓碑上,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墓碑前的青年,接著目光移到一旁正專心對付厲鬼的郁齡身上時,神色多了幾分激動,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奚辭雙手合并,上下交錯,打了一個手訣,念了一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