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齡也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蹲在草叢間,心不在蔫地看著山谷的方向。
不知蹲了多久,直到腿腳都有些發麻,她才站起來,開始觀察天氣。
今晚似乎是一個不眠的夜,連天氣都反常起來。
郁齡這一年來遇到的事情多了,也明白有時候天氣的反常一般是由于天地之氣的改變造成的,而造成這種的原因,與妖魔鬼怪的現形有關。
這山里的天氣變化得非常明顯,連原本皎潔明亮的月亮都隱入云中,顯然情況不太好。
就在她觀察天氣時,突然感覺到風中傳遞來的信息。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就像一種莫名的直覺一樣,讓她直覺地知道情況有變。
她抓著手中的細劍,狀似無意地站在湖邊看著湖面,直到感覺那東西接近了,突然暴起,長劍狠狠地揮了出去,身體往后仰,往斜滑去,避開了撲來的黑影,同時也刺傷了對方。
“啊”
一陣凄厲的叫聲響起,郁齡就著朦朧的月光,隱約看清楚了潛進山谷襲擊她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不,應該是男妖。
金黃色的短發,臉上是黃色的妖紋,一雙眼睛赤紅地瞪著她。
他的左肩膀血淋淋的,那一劍是郁齡全力一擊,加上這把細劍是一把鋒利之極的古劍,浸過符水,可斬妖除魔誅邪,對妖魔的殺傷力猶其厲害,是以對方傷得非常重。
對方也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出其不意地將他傷成這樣,知道自己輕敵,原本以為不過是個人類罷了,想趁著奚展王不在,將擁有妖蠱之身的人類吃了,卻沒想到對方會給他這么大的見面禮。
郁齡見他神色猙獰地撲過來,明白自己先前出其不意地攻擊才有效果,現在讓她憑自己的能力對付這種已經成精的妖絕對不是對手,所以她在第一時間衡量完敵我實力,當機立斷跑了。
她朝著湖的方向跑去。
那妖撲了上來。
他的迅速非常快,瞬間手就抓到她的肩頭,尖利的爪子撕破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郁齡感覺到肌膚傳來戰栗的寒意,那種緊迫而致命的危機感讓她心臟都緊縮起來,甚至有一種下一刻,自己就會被那只鋒尖的爪子捅破心臟的死亡之兆,終于忍不住往前一撲,滾了過去。
被風吹得波瀾陣陣的湖面嘩啦一聲,水珠四濺,一條巨大的蛇尾掃了過來,將就要將鋒利的爪子朝人類心口插去的妖掃飛。
水花有些濺到身上,郁齡卻不在意,飛快地翻身而起,也不管衣服都沾到了泥和水,扭頭看去,就見月光下的湖里,一條巨大到可怕的巨蟒翻滾而出,光是那從水里浮現的身體,就巨大到讓人懼怕。
蛇類陰冷的目光看著被它一尾掃飛的妖,嘶嘶地道金侯,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出去
金侯肩膀上血流如河,剛才巨蟒那一抽,讓他的妖骨都斷了幾根,面如金紙,吐了口血,強勢地道“我只要這個人類女人,只要將她給我,我馬上走。”
不行,她是奚展王的人。水蟒嘶嘶地答道。
金侯冷笑一聲,強按下喉嚨的甜意,放緩了聲音說“墨鱗,其實你明白,妖蠱之身代表的是什么,她身上有妖蠱,妖蠱已經融入她的血脈中,只要吃了她,你將能化蛇為蛟,順利修煉成人形,成為新一代妖王,必不用再屈居于奚展王之下。墨鱗,不如我們一人一半,如何”
水蟒看著他,沒有開口。
金侯自信地看著它,相信只要墨鱗心動,奚展王現在又被蒼琢絆住,一時半刻根本趕不過來,要帶走妖蠱十分容易。
半晌,水蟒說道妖乃天地孕育,蛻去原身,煉就血肉之軀,煉化成人形,逆天而生,本就不容于世,如再強求,反而不美。外物終究是外物,妖蠱只是傳說,況且已經和她的血肉融成一體,金侯,你何必強求
金侯一臉黯然,然后哈哈大笑起來,“金金快要死的時候,我求奚展王,只要讓金金喝了妖蠱之身的人類的血,就能救她一命,可是奚展王拒絕了,最后金金在我懷里死了,她至今仍記得她咽氣的時候,有多痛苦都是奚展王害死了她,害了我的金金”說到最后,他一臉怨毒。
水蟒用蛇尖拍了下水,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