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坐在湖邊,清風吹過,掀起她墨色的青絲,幾縷紛紛揚揚地融入風中。
寧靜的湖面上,泛起水波,嘩啦一聲,幾條怪魚破水而出,明朗的晴空下,怪魚張開薄如蟬翼的雙翅,在半空中飛舞,拖曳出一道漂亮的虹影。
怪魚似是發現坐在湖邊的人,朝她噴來幾根水箭。
水箭在湖邊一段距離時,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下,緊接著噴水箭的怪魚被那道無形的力量抓到湖邊,拍打著一雙翅膀,發出嬰兒般的號哭聲,刺耳之極。
楚灼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男人,只見他十分不滿地將正在號哭的怪魚丟到隔壁寒池,與三株冰蓮作伴,怪魚瞬間被凍成冰坨坨,號哭聲截然而止。
湖里的怪魚嚇得趕緊沉到湖底。
做完這一切,封炤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邊的另一塊石磯上,一雙星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楚灼原本正在安靜地想著事或發著呆,被他用那樣火熱的目光盯著,頗有幾分不自在,不禁問道:“你看我作甚?”
封炤伸手覆在她的手上,聲音有些忐忑,大膽而直的地道:“灼灼,不管你是誰,我依然傾心于你。”
說完這話,他的耳根再次紅通通的,有些羞澀地看她,執拗地不肯移開目光。
楚灼微微一怔,也被他的表白弄得不好意思。
她有三世的記憶,雖然司宿拂灼的記憶并不全,但在覺醒司宿的力量時也得到一些記憶傳承,知道不管哪一世,她除了不幸夭折外,從未和哪個異性如此親近過,封炤是唯一一人,也是唯一讓她心動過的異性。
他熱忱而赤誠,一但喜歡上,就不會掩飾,甚至在上輩子,為她毀了一域,造成孽業。
楚灼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我沒事。”
“真的?”封炤不太相信。
畢竟任誰剛得知那般真相,一時間都會難以接受。
被神族詛咒,永生永世無法回歸百族,只能不斷地輪回轉世,不斷地夭折,縱使得天命而生,也因天命而逝。或許時間是厚待她的,可卻也注定她無法像正常的修煉者那般,能通過不斷地修行,得到近乎永恒的生命。
修煉者至少可以窺得規則,成神飛升,得到永恒生命。
而她卻因為神族詛咒,不管多強大,仍有一天會隕落在凡靈界,沒有成神飛升的可能。
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快活,特別是她沒有任何關于百族族長的記憶,需要承受的壓力更甚。
封炤憐惜她,想為她扛起一切,讓她只需要安心修煉即可。卻又明白,只要她一天不覺醒成為百族族長,就不能打破神族的詛咒,遲早有一天,她仍是會隕落,然后重復不斷地轉世。
想到這里,他探臂攬住她的肩膀,在她順勢靠過來時,他忍不住想,這么削瘦又柔軟的肩膀,如何能承擔那般重的壓力?百族的希望都壓在她身上,想要讓族長回歸,帶他們重歸于安寧,不再受神族迫害。
但又有何人知道她的壓力?
星曜一族雖然守護她,卻不能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