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主取出一瓶空明竹心液,親自喂到床上的女子嘴里,待她服下后,方才起身,走出船艙。
他們這條船非常小,只有一個船艙,烏主將唯一休息的船艙給了楚灼,只好到甲板上,隨意地找了個地方,撩起身上的玄色長袍,就要席地而坐時,烏子涵趕緊遞來一個柔軟舒適的蒲團,讓烏主坐下。
烏子涵見烏主坐下后,心里不禁為他們烏主叫屈。
堂堂一域之主,如今流落到這鬼地方,身邊只有一個下屬照顧,連唯一休息的船艙都被人占了,多可憐啊。
烏子涵正心疼他家烏主,烏主突然看過來。
烏主對上下屬那不掩飾的目光,又淡淡地移開,望向平靜的海面。
海面此時升起淡淡的霧氣,霧中隱約有歌聲飄來。
聽到那歌聲,烏子涵反射性地神經一緊,警惕地盯著起霧的海面,召出本命法寶。
霧氣中,妙曼的身影若隱若現,不知情的,以為是絕世美人隱藏在其中,教人忍不住想要撕開那霧紗,一探那霧中美人的真面目。
但他們都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美人,反而是要人命的東西。
隨著霧氣變濃,霧中的身影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從霧中出來,涉水而來,半淌在時間海中,無一不是美麗無雙的美人兒,正用盈盈雙目看著船上的人,欲語還休,姿態萬千。
烏子涵整個人都要炸了。
今天出現的魅媿比以往都要多,多得仿佛下一刻,它們就會爬上船,將他們拖下船吃棹。
以他們這條小船的防御力,根本擋不住這么多魅媿。
當然,這種事情最后沒有發生。
這些魅媿如同過去數年,圍在他們的船周圍,只是用那雙盈盈美目凝望,并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看得久了,便有一種它們仿佛在守望什么的錯覺。
直到天亮,霧氣散去,魅媿方才和霧氣一起消失在平靜的海面上。
時間海如同一面平靜的水鏡,船悄然行駛在其中,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來路。
烏子涵松了口氣,覺得難挨的一天又過去了,他們又多活了一天。
倒是烏主,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在魅媿整晚的盯梢中無動于衷,直到魅媿退去,他方才起身,走進船艙。
船艙里的人還在沉睡。
烏主又取出空明竹心液,繼續喂她服下。
空明竹心液是烏溟域的至寶,唯有烏主才有,烏主卻眼睛眨也不眨地連續給她喂下。烏子涵自然不敢心疼空明竹心液,畢竟這位可是白主的心肝兒,掏了整個烏溟域來救她也使得。
如此連續喂了三天的空明竹心液,楚灼方才清醒。
清醒的那一刻,她神色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處,直到一張有些眼熟的小胡子臉出現在視線中。
“楚姑娘,你醒啦,感覺怎么樣?”烏子涵欣喜地道。
楚灼眨了下眼睛,半晌方道:“烏管事?”
烏子涵欣喜地點頭,“是我啊,沒想到楚姑娘還記得我!”他一臉榮幸的神色,然后不待她詢問什么,徑自地說:“楚姑娘,你怎么又掉到時間海了?可是出什么事?這次要不是我們又在時間海中飄蕩,只怕你就要被那些魅媿給捉住……”
楚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