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有些懵,鼻尖只覺一陣涼意,下意識抬頭瞄了一眼,對上的便是男人精壯的胸膛。
那陣涼意,則是他身體上的水汽,他沐浴后,向來都是隨便擦幾下就直接穿衣,胸膛上的水汽,還未徹底變干。
曉曉不僅揪開了他的衣襟,臉頰也撞了上去。
曉曉臉頰騰得紅了起來,連忙后退了一步,裴修寒也已經松開了她,察覺到衣襟敞開后,他就閃身進了屋,等他再次出來時,已經穿好了外袍,腰帶也系上了。
他走后,裴景才從地上爬起來,他不爽極了,腦袋也耷拉了下來,瞧著有些可憐巴巴的,只覺得偏心的皇叔真討厭,他再看向曉曉時,也沒了之前的憐愛,只覺得心中酸溜溜的。
裴修寒并不能共情,他掀開眼皮掃了這小子一眼,只覺得糟心,“還不趕緊滾回去,杵這兒當門神嗎”
他私下怎么罵他都成,見他竟當著曉曉的面,讓他滾,裴景更惱了,憋了半天,眼睛都憋紅了,才憤憤丟下一句,“走就走,活該光棍”
他氣呼呼轉了身,肚子恰好叫了起來,十二歲的少年郎,正是心思敏感的時候,見皇叔沒喊他留下用晚膳,他更惱了,轉身就離開了燕王府,出院門時還念叨了一句,“偏心鬼。”
他周身滿是怨念,小李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唯恐礙了這祖宗的眼。
他走后,院中便只剩曉曉和裴修寒。
暮色已經逐漸四合了,微風拂過時,院中的花兒都迎風飄蕩了起來,曉曉一頭烏發,也微微晃蕩了一下,花香和少女身上的清香逐漸融為一體,無端沁人心脾。
曉曉揉了揉鼻尖,莫名覺得尷尬,她也不知為何,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明明之前幫他擦身體時,就曾瞧見過他的胸膛,這次卻格外心慌。
她垂著小腦袋,將裴景給她寫的字帖,遞給了裴修寒,小聲請示道“我可以先臨摹這些嗎”
裴修寒掃了一眼,瞧見是裴景的字,稍微有些意外,畢竟這臭小子向來貪玩,平日讓他練個字,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裴景的字,確實更適合曉曉練習,裴修寒點了點頭,“可以。”
曉曉聞言,接過了字帖,飛快跑開了,只丟下一句,“我也回去啦。”
她跑開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丫鬟取了燈籠,掛在了門口,燭火搖曳下,她纖細的身影,像一只蹁躚起舞的蝴蝶,很快就消失在院門外。
裴修寒并不清楚小丫頭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也沒在意,他尚有事,也沒在府里用晚膳,帶上楊昊便離了府。
接下來幾日,曉曉都悶在房中練字,裴修寒忙得腳不沾地的,也沒再與她一道用膳,他白天會去軍營練兵,晚上還要去皇宮一趟。
裴景年齡尚小,人雖然聰慧,卻正是貪玩叛逆的時候,學習治國理政時,尚且坐不住,更沒那個耐心去批閱奏折,奏折基本都是幾位閣老一同批閱,遇到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就需要裴修寒出面。
不知不覺,天氣便逐漸冷了下來,似乎一夜之間,樹上的葉子就全變黃了,落了一地,丫鬟們好一通打掃,府里唯一的綠色樹木便僅剩四季青和松柏。
裴修寒收到邊疆傳來的信時,才再次想起曉曉,小丫頭已經在府里住了十來日了。
下了早朝后,他去看了看曉曉。
曉曉的院中種了不少木芙蓉和菊花,深紅色的木芙蓉和菊黃色的菊花,競相開放著,給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機。
曉曉依然在練字,她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通過十來天的臨摹,她的字跡,與裴景的字跡,已經有了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