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馬車上,備的有藥膏,裴修寒取出一瓶,小心給曉曉擦了擦藥,曉曉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神情認真,連擰眉的模樣,都好看極了。
曉曉心中又暖又甜,明明很疼,唇邊卻不自覺揚了起來,見瓷瓶里的藥膏不多了,曉曉心中像被小貓撓了一下,小聲問他,“哥哥,藥瓶可以給我嗎”
瓷瓶是乳白色,外觀很漂亮,只以為小丫頭是喜歡這等精致的小東西,裴修寒沒多想,幫她上完藥,就將瓷瓶給了她。
曉曉心滿意足地揣到了懷里,不由笑彎了眉眼。
安慧郡主被罰鞭子的事,不知不覺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原本不曾關注曉曉的人,也紛紛打探起她是何方人圣,不止貴女,連朝廷官員也注意起她,畢竟攝政王一向無欲無求,根本沒有弱點可言,官員們有時賄賂他都找不到機會。
此刻,他竟為了替一個小姑娘出頭,讓長公主打了安慧郡主,可見,在他心中連皇親國戚都比不上這小丫頭。
幾乎每日,都有人向王府的人打探消息,結果自然一無所獲,甚至有人問到了鎮國公跟前,鎮國公沒提曉曉的身世,只說,她救過裴修寒一命,是燕王府的恩人。
此言一出,大家才有些明白,裴修寒為何會這般護著她。裴景聽說這事后,連忙將鎮國公喊到了皇宮,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鎮國公沒有隱瞞,將曉曉的身世告訴了他。
裴景這才知道,她并非父皇的私生女,一想到這小丫頭這么可憐,他還悄悄嫉妒過她,裴景心中怪別扭的,還讓人給曉曉送去了許多傷藥,其中不乏祛疤的良藥,保準傷口結痂后,不留一絲疤痕。
曉曉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裴景生過她的氣,見他送來這么多傷藥,還挺感動,只覺得裴哥哥的小表弟,真是個好人給她寫字帖也就算了,還花這么多銀子,給她買藥。
曉曉還拜托裴修寒,讓他幫忙感謝一下他的小表弟,裴修寒聽完,神情有些古怪,清楚小丫頭膽子只有丁點大,他便沒告訴她裴景的真正身份。
一些貴女對曉曉更加上心了,變著法地打聽曉曉的消息,等曉曉養好傷,去族學聽課時,還有人特意去了鎮國公府做客,去的次數多了,倒也與曉曉認識了,其中就包括鄭丹蕓。
這些貴女待曉曉都很熱情,曉曉有些不太適應,面對她們時,總有些拘謹,她還是更喜歡跟牧雯和鐘淼一起玩。
見小丫頭膽子這么小,貴女們也沒再操之過急,她們是想和曉曉交好,自然不希望給曉曉留下不好的印象。
曉曉認真上課時,裴修寒更忙了,他一直在調查李青背后的人,這幾日已經有了眉目,他將搜集到的證據,全部移交了大理寺,當天晚上,侍衛就查封了丞相府,丞相連同他的三個兒子,全部鋃鐺入獄。
偌大一個相府,竟說倒就倒,不止朝廷官員,連百姓都在議論此事。
哪怕證據擺在眼前,依然有一些老臣,認為裴修寒是有意借他遇刺的事,除掉不聽話的官員,一時朝堂上都安靜許多,幾個較為頑固的老臣,卻日日上奏面圣。
他們一見到裴景,就大罵裴修寒,說他有謀逆之心,此舉甚為過分,不得不防,裴景每每聽到都忍不住想翻白眼,皇叔若真稀罕皇位,也不會讓他當這個勞什子皇帝。
旁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
父皇遇害時,他已經五歲了,早就有了記憶,他年齡尚小,怕他登基后,無法理政,大周會面臨一場大亂,父皇根本沒把皇位傳給他,詔書上的名字,寫的都是皇叔。
皇叔不肯當皇帝,才硬是違背了父皇的遺愿,扶持他登了基,要是知道,當皇帝這么累,他當初絕不會這么好哄。
最開始有大臣,說裴修寒是貪戀權柄,把持朝綱時,罪該萬死時,裴景還被氣哭過,拼命解釋事情的原委,卻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大臣甚至讓他拿出先皇的遺詔。
裴修寒早一把火燒掉了,他自然拿不出來,其實就算他拿出來,大臣們估計還會覺得,圣旨是裴修寒偽造的,他是受了裴修寒的脅迫,才為他說好話。
這幾年裴景早就學乖了,也懶得再浪費口舌,他們大罵裴修寒,他就嗯嗯點頭,時不時附和幾句,他們罵完,自然會乖乖回府。
這次李閣老等人,卻沒有輕易罷休的意思,許是丞相的倒臺,讓他們心生恐懼,這才格外難纏。
裴景被煩得不勝其擾,他們再次尋來時,他一副怒上心頭的模樣,突然拍案而起,喊道“攝政王如此一手遮天,著實可惡,來人啊,去將攝政王捉拿起來,秋后問斬。”
大臣們悚然一驚,都被嚇到了,李閣老連忙安撫他的情緒,讓他徐徐圖之,畢竟攝政王手握重權,與他硬碰硬,吃虧的肯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