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慧郡主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嫌棄地揉了揉手腕,又拿帕子擦了擦,那神情,就仿佛曉曉是什么臟東西。
放在以往,她早讓丫鬟動手了,因為上次挨了教訓,這會兒,她才不敢對曉曉動手,只冷聲放狠話,“你最好給我識趣點,再糾纏不放,小心本郡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曉曉氣得胸膛微微起伏著,綠珠也沒料到安慧郡主,竟如此過分,她抽出了腰間的軟鞭,冷聲笑了笑,正準備開口,問問她怎么讓曉曉吃不了兜著走時,就聽到一個低沉的嗓音,從二樓傳了過來,“明佳,你又欺負人。”
他聲音很冷,語氣也無甚起伏。
安慧郡主聽到他的聲音,身體不由一僵,嬌艷的紅唇抿了起來,她扭過頭,心虛地往二樓看了一眼。
少年正立在二樓的臺階上,他身著墨藍色大襟交領直掇,衣緣四周都鑲嵌著金邊,長發高高豎起,面容很是冷峻,果真是她表哥。
她瞬間從一只張牙舞爪的野貓,變成了一只被馴養成功的家貓,語氣都有些結巴,“表、表哥,你怎么也在這里”
馮梓晨從二樓信步走了下來,他沒說話,只拿起手中的鎮紙,晃了晃。
隨后才冷聲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把匕首既然是這位姑娘先買下的,就是她的,你出門在外,就是這么仗勢欺人的姨母知道嗎”
安慧郡主并不是很怕長公主,她唯獨怕這個表哥,她訕訕垂下了腦袋,半晌才哼了一聲,“我就是不爽而已,又不是非要搶她東西”
她說完,就將匕首丟到了柜臺上,暗暗瞪了曉曉一眼,給了她一個下次走著瞧的眼神。
曉曉沒理她,將匕首拿到手中后,她才松口氣,這才看向馮梓晨。
曉曉記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曾見過他,去年,她是和牧雯一起去護國寺求平安符時,見的他,他當時與牧雯的表哥在一起,也去了護國寺。
馮梓晨也認出了曉曉。
面前的少女身著藕荷色對襟石榴紋夾襖,下身是淺白色長裙,打扮得十分素雅,盡管如此,那張臉,依然美得難以用語描述。
瞧見她,馮梓晨再次覺得眼熟,他心中清楚,他根本沒有見過曉曉,小姑娘生得如此漂亮,他如果見過,不可能忘記,他卻怎么都想不起來,為何會覺得眼熟。
曉曉沖他福了福身,“謝謝公子。”
馮梓晨搖了搖頭,“不必謝。”
他說完,就將紫檀木浮雕八駿圖鎮紙放到了柜臺上,等小廝付完銀子,他才抬腳離開店鋪。
掌柜的長長舒口氣,剛剛他真怕這位小郡主,不管不顧地動手,見她追著少年跑了出去,他才又多看了一眼這少年,打算牢牢記住他的相貌,畢竟這可是令小郡主甘心吃癟的人。
曉曉抱著匕首,再次沖掌柜的道了聲謝。
掌柜的是個實誠人,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幸虧你今日過來了,不然我還真留不住這把匕首。”
曉曉笑道“還是要謝謝您。”
掌柜的剛剛一直留意著安慧郡主和曉曉的動靜,自然聽到小郡主提起了攝政王,心中對曉曉的身份也隱隱有了猜測,這會兒十分客氣,“姑娘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