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笑著展開了其中一張畫卷,畫上是個年輕公子,男人五官俊朗,氣質溫潤,正是那位剛剛及冠的秦公子。
另一幅畫上的男子,眉目如刀,五官冷峻,雖不如秦公子清俊儒雅,卻極有男子氣概,兩人各有千秋,難分伯仲。
紅杏笑道“估摸著還有人陸續登門,姑娘可以慢慢考慮,若有中意的類型,也可提前告知夫人。”
曉曉總算回過了神,她道“勞煩姐姐跑這一趟,你幫我轉告舅母,我尚未及笄,暫不考慮親事,讓她幫我都拒了吧,也辛苦舅母為我勞神費力,改日我再登門致謝。”
紅杏有些驚訝,她在鐘氏面前待了許久,對曉曉也算有所了解,她想了想,說了幾句掏心窩的話,“姑娘還是再考慮一下吧,您用不了多久就及笄了,早晚都要考慮,您若是都拒了,以后萬一沒人敢提親,豈不耽誤了夫人肯定也不會任由您這樣。”
曉曉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聽她笑盈盈道“奴婢清楚,您肯定是不想麻煩夫人,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夫人若是在這兒,見您如此見外,肯定要不高興,您就認真挑選吧,不要怕麻煩,等有合適的畫冊,奴婢再給您送來,直到您選出合心意的為止。”
紅杏說完,就沖曉曉福了福身,離開了燕王府。
曉曉則有些發愁,她隱約意識到,就算她不想成親,也得想出個合適的理由回絕才行,拿年齡說事確實不大合適。
曉曉有些頭疼。
此時,裴修寒也得知了有人提親的事,他原本正在批閱奏折,聞言,手中的狼毫筆直接被他捏斷了,一雙眼眸也晦暗不明。
偏偏手頭上一堆事,他暫且走不開,清楚舅母不可能擅自應下,他才沉下心處理公務。
蕭宸一直到晚上,才得知此事,還是聽母親提起的,蕭母今年四十出頭,她保養得當,臉上幾乎沒什么皺紋。
她與蕭父感情也極好,成親二十多年了,兩人紅過臉的次數屈指可數。
蕭母是在餐桌上,提起的此事,說起來也是為蕭宸的姐姐打抱不平。
蕭宸的姐姐,今年十七,未出嫁前,她對周誠有意,蕭母僅有這么一個女兒,便舍下老臉,讓人探了探周誠的口風,周誠卻說無意婚配。
蕭宸的姐姐當初哭了很久,雖說她如今已經嫁人了,蕭母還是不大爽快。
這會兒得知周誠竟托人去了鎮國公府后,她不吐不快道“我還當周誠婉拒燕兒后,能娶到什么貴女,弄半天竟是看上了張曉曉,那小丫頭不僅沒個好出身,才華在眾貴女中也不算拔尖,也就一張臉漂亮些,結果竟挺搶手,不僅周誠看上了,旁人也有求娶的意思,你們男人還真是看臉。”
蕭宸捏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他不動聲色插了句嘴,“不是說她日后是要入宮的”
蕭母道“前兩日攝政王早就讓楊昊澄清了這個傳言,說張曉曉是他的救命恩人,王爺憐她孤苦,才將人帶回了府,斷沒有逼她入宮的意思,她日后也絕不會入宮。”
想到攝政王和曉曉之間奇怪的氛圍,蕭宸并未松口氣,反而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母親不喜歡曉曉”
少年一身墨藍色錦袍,腰間墜著一枚雙魚玉佩,他身姿筆挺,沉靜的目光中帶著認真,其中蘊含的感情,濃烈到直接令蕭母怔愣住了。
她這個兒子一向少年老成,從小到大,一直極其出色,不論做什么都無需長輩操心,相應的感情也很淡漠,似乎沒什么喜歡的,也沒什么不喜歡的,他面對一切都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這還是蕭母頭一次,見他在意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