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的,身后僅跟著一個照明的小廝,火苗也在夜風下輕微晃動著,好幾次險些被吹滅。
張府雖大,卻僅有三個人,府里也沒亮什么燈,一直走到曉曉所居住的梅苑,裴修寒才瞧見亮光,院中掛了兩盞燈,曉曉的房門口,也掛了兩盞,四盞燈將小院照得燈火通明。
她室內也燃著兩盞,曉曉沒有沐浴,只簡單拿熱水擦拭了一下身體,就上了床。
她還記得裴哥哥要來的事,身上穿了一件略顯寬松的常服。
裴修寒過來時,她正咳得厲害,不僅小臉憋得有些紅,眼眸里也含了淚花,裴修寒本想看她一眼就離開,見她咳得厲害,他眉頭微微擰了擰,邊讓綠珠去喊太醫,邊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曉曉咳了七八聲,就停了下來,怕他擔心,她笑了笑,“哥哥,我沒事的,不用喊太醫,再喝兩天藥,肯定會好起來。”
見天色已晚,他也沒再堅持。
綠珠識趣地回了自己屋。
少女唇色泛白,眸中還含著霧氣,裴修寒起身站了起來,給她倒了杯水。
曉曉今天快喝了十杯水,瞧見水杯就有些抗拒,瓷致的小臉不自覺皺了起來,可憐兮兮道“我今日喝了好多。”
裴修寒哄道“乖一些,喝完,等你好了,哥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他的語氣很是溫柔,哪怕像是在哄孩子,曉曉也沒能抵住誘惑,乖乖喝完了這杯水。
喝完水,她略顯蒼白的唇色瞧著水潤了一些,裴修寒沒有多瞧,他幫著熄滅一盞燈,將少女床前的帷幔拉了下來,“快躺下,早些休息。”
曉曉已經有些困了,聞言,乖乖躺了下來,“謝謝哥哥。”
若非已經拉下了帷幔,裴修寒一準兒要敲敲她的腦袋,讓她整日與他客氣。
帷幔內很快就傳來了少女勻稱的呼吸,裴修寒又待了片刻,見沒聽到咳聲,才離開。
她一連病了五天,才徹底養好身子,期間,裴景一直想出宮過來看看他,然而皇叔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看他很不順眼,給他布置的功課也在成倍地增加,裴景連休息的時間,都在大大縮短,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他都沒功夫再操心曉曉。
鎮國公府卻依然很熱鬧,總有人過去打探曉曉的親事,時不時就會冒出個提親的。
曉曉卻依然不為所動,這一日,鐘氏又讓丫鬟送來兩個畫像。
這兩個人也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兩人品行皆不錯,鐘氏感覺錯過挺可惜的,就讓紅杏又跑了一趟。
曉曉的身體已經徹底沒事了,這兩日,她都在樂此不疲地布置她的小院,她在院中搭了個葡萄架,又種了些石榴樹。
紅杏過來時,她正給幼苗澆水,瞧見紅杏她才放下手中的花灑,將人迎進了屋。
紅杏含笑將畫像遞給了曉曉,幾乎將這兩人夸成一朵花,裴景過來時,恰好聽到紅杏的話。
他好不容易才溜出宮,出來后,直接來了曉曉這兒,見又有人向曉曉提親,他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紅杏瞧見他,連忙跪了下來,裴景揮了揮手,“行了,退下吧。”
紅杏離開后,裴景將綠珠等人也趕了出去,室內僅剩下他們兩個后,他才問道“這么多人向你提親,皇叔什么反應”
最近幾日,裴修寒管他管得格外嚴,裴景都快瘋了,格外希望他能有個媳婦,趕緊管管他,他這才偷溜出了皇宮,想親自指導一下曉曉,免得她一直不開竅。
見他提起裴哥哥,曉曉有些失落,“沒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