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德伍明顯有很大意見,明明他們是來給弘暉阿哥當伴讀的,怎么如今正主都不讀書,他反而還要繼續呢,可惜他說的話不管用,弘暉一頓忽悠,告訴對方若想跟著自己做事,必須得先學好功課掌握學識才行,若不然日后必然被旁人取代。
德伍聽得一愣一愣的,只得委屈老實地坐在那里發奮讀書,保證自己日后在弘暉阿哥身邊的第一地位。
弘暉聽紫蘇來報,說陳河帶了一個很會畫花樣子的女工過來,立馬讓她將人帶進來。
毛衣雖然保暖性強,非常地實用,但是在顏值上還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不管是用純色毛線編織出來的毛線衫,還是選用了不同顏色毛線進行混合編織,在整體上還是不太符合如今人們的審美。
他那羊毛加工產業用了好多道程序,其中花費的人力、財力都不是小數目,而他與胤禟、胤誐都是將產品的消費對象定位為富人,不管是有權有勢,還是只有富卻不貴,只有這兩類人才能拿出大把銀子來買下這些羊毛衣、毛線衫,但是這些人都比較講究,他們看重的不僅僅是實用性,更重要的是面子,是要上檔次。
就算是完全同樣的東西,不同的外在形象與包裝,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效果。
而為了讓那些人主動積極地掏銀子,弘暉沒少在這些毛衣上下功夫,不管是王府里的宮女,還是工坊里的女工,只要能繪制出時興受歡迎的花樣子,都能拿到賞金。
阿秀進來時十分緊張,一想到這屋里的人可是王府里的阿哥,王爺和福晉的嫡長子,她就覺得腿有些發軟,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然后遭到王府的貶斥,但沒想到這個阿哥年齡并不大,而且非常好說話。
弘暉見她緊張,讓人給她搬了一個凳子過來,又問了她幾句話,倒不是想打聽什么,而是想讓阿秀趕緊放松下來,果不其然,等弘暉問了幾句她們村子有哪些好玩的事情,這阿秀說著說著便放開了,而這時弘暉才遞給她一只炭筆。
阿秀這時已經不算很緊張了,接過筆后深吸一口氣,便慢慢在一張紙上畫了起來,她平時畫花樣子用筆是從灶臺那里挑揀出來的木炭,而手頭上的這炭筆卻是精心制作成的,握在手里更有感覺。
在阿秀作畫的時候,弘暉瞧瞧走近觀摩,然后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在畫畫上確實很有靈性。
她畫的都是鄉野之地才能瞧見的景象,有著不知名的野花,聞香而來的蜜蜂彩蝶,蘆葦水池旁野鴨戲水,水鳥則是與池魚鬧騰,天際的大雁一字南飛,這樣悠閑寧靜的日子在京中可不多見,弘暉看著心里不自覺舒坦起來。
阿秀平時繡花時根本不需要畫這么多,可在阿哥面前,她想展現得更好,不自覺就畫出了很多東西,等一張紙差不多已經畫滿時,她才敢抬頭看向弘暉阿哥。
弘暉對她這些花樣子很滿意,阿秀的畫工并不是很熟練,但勝在靈動自然又帶著野趣,而且這些景致對于京中的貴人們來說算是比較少見的景色,和如今市面上常見的繁花富貴景相比不落俗套。
如今阿秀只是用炭筆勾勒出來,若是配上顏色,效果會更佳,而這也是他們毛衣坊的一項長處,京郊外的染色坊如今燃料顏色多樣,弘暉能保證染出的毛線顏色鮮亮,這樣織出來的毛衣自然會更好看。
“你這畫畫天賦不錯,若是能找個師傅再學些技巧,那畫出的畫肯定能再提升一個檔次。”弘暉看完阿秀的畫點評道。
阿秀有些難過,“小人畫得粗糙,怕是不能用在工坊里”
“誰說不能的”弘暉奇怪地看了一眼,直接遞給紫蘇一個眼神,“你帶她下去,按照規矩給賞錢,順便給她安排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