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后,常氏滿腹心事地回到家中,她反復掂量著舒氏今日的這番話只要沈清月離開京城,兒子就能得到蔭補做官的機會,沈九儒在官場上也不再會受到為難
常氏覺得這個交易很是劃算,沈清月一個人能換來父子二人的前途,委實不算虧。況且只是要她離開京城,又不是要她性命,她去別處生活也好,也能避開京城的流言蜚語。
可縱然常氏心中有了自己的選擇,她又怕沈九儒不答應。畢竟沈九儒疼這個女兒,比疼兒子還多,他不一定會舍得自己女兒再受一次委屈。
可是兒子的前途也很重要啊。
于是常氏從一開始糾結要不要用沈清月去換父子二人的前途,變成了糾結要怎么勸說沈九儒讓沈清月離開京城。
傍晚,沈九儒回來,見常氏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問道“怎么了今日赴宴不開心”
常氏已經在他回來之前想好了說辭,于是在他問完之后,便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今日去赴宴,總能聽到旁人議論清月的事情”
沈九儒以為她又要學些難聽的話來,不由冷下臉來“不是跟你說過了,外面人亂嚼的舌根,不要拿到家里來說。”
“我不是要說那個,”常氏一臉委屈道,“我只是聽她們議論清月,心里難受罷了。”
沈九儒聽她這樣說,面色才緩和了許多“你既知道難受,以后便不要在清月面前提這些事情了。”
“我以后自是不提了,只是堵不住旁人的嘴啊。”常氏循循道,“夫君你也知道人言可畏,我這般年齡大,面皮厚,聽了那些話心里都難受,若是哪天清月出門,也聽到了那樣的話,我怕她會承受不住啊”
“清月不是那般心思柔弱的孩子,她能承受住的。”
“夫君又不是女人,哪里能真的懂女人的心思。”常氏拉著他坐下,又同他說起一件事來,“那日你叫清才帶清月去廟會散心,可那天回來之后,清月連晚飯都沒吃,你可還記得”
“清月不是說在廟會上吃得太多,晚上不餓嗎”
“哪里是不餓,我聽清才說,清月在廟會
上看到李君屹和嘉和公主了,所以那天晚上清月才難過得飯都吃不下”
“竟有這事”
“是啊,”常氏用心疼的語氣說道,“清月畢竟與李君屹做過三年的夫妻,如今李君屹扭頭就拋棄她與嘉和公主在一起了,她心里哪里能這么快放下況且大家同在京城,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指不定哪天還會撞見,誰也說不準清月還要受多少次打擊”
沈九儒聽著這話,不由也擔憂起來。
常氏見他這般,便知道這話說到他心里去了,于是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我是想著,咱們前兩年不是托大哥在青川老家買了一處山莊嗎,眼下正是山清水秀的時候,不若叫清月去山莊住一段時間,暫時離開京城這煩擾的地方,回老家好好調養一番身心。等京城里這件事情淡了,她心里也徹底放下這件事了,咱們就去把她接回來”
常氏終是說通了沈九儒,讓沈清月暫時回青川老家住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可長可短,常氏想著,待沈清月回了老家,她便托人在老家給沈清月說親。憑著沈清月那般的容貌,縱使嫁過人,在老家也不難找個青年才俊,只是定然與李君屹無法相比罷了。
一旦她在老家嫁人安家,便不會再回到京城,沈九儒也不會說什么了。
而兒子仕途有望,也不必天天逼著自己苦讀書了。
這般想著,常氏不由喜上眉頭,第二日便去了沈清月的院子,同她說了回老家的事情。
“月兒,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覺得你現在心緒不穩,不若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待心情恢復好了再回來,好不好”常氏一副替她著想的模樣,語重心長道。
沈清月因為上次在畫舫遇到李君屹和嘉和公主的事情,確實心里有過不平靜,但也在極力地勸慰自己看開一些,她還未曾想過要離開京城,去旁處散心。
于是她道“多謝母親關心,我心情還好,不用回老家休養,省得父親母親掛念。”
常氏見她不想回去,便又尋了個理由“老家的山莊買了也有兩年了,這兩年一直由你大伯家打理,咱們也沒時間回去看看。如今你正是得空,不妨先回去看看,給山莊添置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