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孟清云單獨請蘇御出去喝酒。
白日里蘇御沒有說完的話,只他們兩個人時,孟清云又問了他一遍。
“你不敢認自己的孩子,究竟有什么顧慮”
蘇御悶頭喝了一杯酒“你在我父王麾下多年,應該多少能猜到一些,當今圣上其實一直都想找機會打壓我的父王,只是我父王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沒讓圣上抓到柄而已”
這些事情,孟清云確實了解一些,只是他一直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圣上與衡陽王不是手足兄弟嗎為何要打壓王爺呢”
“當初先皇立儲時,曾在我父王和當今圣上之間猶豫了許多時候,論治國才能與謀略,我父王與當今圣上都不相上下,只是我父王性情更仁厚一些,若鄒國太平盛世,我父王自然是儲君的最佳人選,只是當時鄒國那時備受敵國侵擾,先皇擔心以我父王的性子會壓制不住敵國,最終才選擇了性格更為強勢的當今圣上作為儲君,而后給了我父王最為富饒的三個州城作為補償”
“我倒不知還有這樣的往事”
“當今圣上的冷漠與強勢,從嘉和去和親一事上就能看出來。嘉和的父母皆為國犧牲,只留她一條血脈,當年去襄國和親一事,若是我父王執權,是斷然不舍得將嘉和送去襄國和親的,更做不出在三年后的今天,只為了穩固襄國政權,再次將嘉和送去襄國”蘇御冷笑道,“這便是我父王與當今圣上的差別,他為了權力可以犧牲血緣和親情,而我父王卻做不到。我父王愿賭服輸,可當今圣上卻不肯相信”
孟清云此時似乎明白了一些“那此番京城放出圣上生病的事情,莫不是又起了打壓王爺的心思”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放心父王去走這一趟,所以我打算帶汀若一起去京城,替父王去皇宮探病,盡了臣子之心與孝道,圣上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可這顯然更像是個圈套,你還要去”
“要去,”蘇御無奈道,“若是不去,豈非落人口舌,授人柄況且我若受困,父王還有辦法救我出來,就算救不出來,我至少還能給他留下了一個孫子。可我若不去,父王就得去,父王若是受困,我怕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將他救出來”
孟清云聽罷,拍著胸脯道“你若非去不可,若到時候真的受了為難,我去救你”
蘇御與他碰了一杯酒“到時候再說吧”
第二日,蘇御醉得起不來,叫了貼身的隨從來孟清云的府中,要帶沈清月和薛崇楓去見昨天提到的那位名醫。
沈清月將綠竹和桑末也帶上了,想著若那位名醫能祛除她臉上的疤,說不定也有辦法祛除桑末臉上的胎記。
孟清云不放心他們出門,帶著一身酒氣,隨他們一起去了。
名醫給他們一一診治之后,結果讓他們喜憂參半。
名醫說,沈清月臉上的疤痕,他可以調制些膏藥,用上一兩年便好,桑末臉上的胎記是天生的,不好祛除,但是可以淡化一些。薛崇楓的病已入末期,想要治愈已是無力回天,但可以用藥控制著,興許能延長一些時間
薛崇楓問可以延長多久,名醫也說不準“好的話兩三年,若是病情惡化得比較快的話,可能也就一兩年”
沈清月聽著,心里自是失望的。
可薛崇楓卻覺得還好“先前在凌州看病時,大夫都說我可能活不過半年,如今能多活一段時間,已經是上天莫大的恩賜了”
至于沈清月和綠竹身上的毒,名醫卻是無解的。
“我只擅長治病和祛疤,對于解毒這一塊醫術實在不精,不過我有一個小師弟,喜歡研制各種毒藥和解藥,你們或許可以找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