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怎的不喝酒?”蘇銘見他目光冷冷地盯著酒杯卻不肯飲下,笑著問他,“是汀若斟的酒不好喝嗎?”
李君屹努力遏制著內心的憤怒,起身道:“太子殿下若沒有別的事情,請容微臣告退。”
“別急著走嘛,我這里有件好玩的事情要告訴你呢……”
李君屹冷峻著臉:“何事?”
蘇銘掀眸看了一眼姜汀若,目光多了幾分輕佻:“還是汀若告訴我的,說在許州看到了沈清月,與一姓薛的男子在一處,還抱著一個孩子……”
蘇銘一邊饒有興致地說著,一邊有意無意地觀察著李君屹的臉色。
可李君屹的臉上并無多少變化。
蘇銘以為他沒聽明白:“李大人,沈清月才離開京城半年多就有了孩子,那孩子該是你吧?你的孩子認了別人做爹,你就沒什么想法嗎?”
實則,李君屹方才聽到他說孩子的時候,就立即猜到,那孩子是沈清月從許州帶過去的那個孩子。
并不是他李君屹的孩子,而是蘇御的兒子。
他的臉色終于還是一點一點變了,不是因為太子故意用這件事羞辱他,而是因為他今天才知道姜汀若在許州見過沈清月,而太后一直不曾放棄過追尋沈清月的下落,一旦太后從姜汀若這里得知沈清月在許州,那么找到沈清月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蘇御看到李君屹臉色的變化,猜測他出現在宮中的緣由,便大概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了。
而蘇銘卻不知李君屹所想,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話成功的羞辱了對方,便十分得意起來。
“阿御,李郎君,喝酒啊,怎的不喝酒呢?”蘇銘心里痛快極了。
權力可真是個好東西,太尉之子又如何?衡陽王世子又如何?被他欺辱至此,還不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李君屹心里擔憂沈清月,實在沒耐心坐在這里給人欺負,便起身告辭。
蘇銘以為他氣急敗壞,便滿意地準他離開。
蘇御隨即也起身,稱要送一送李君屹。
蘇銘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點頭道:“你們曾經是同窗,是該送一送……”
蘇御與李君屹對視一眼,兩人從偏殿走了出去。
“先前聽說太后將清月母親的墳墓移了過來,你怎么也從許州回來了?莫不是太后讓你回來的?”
“嗯,太后想知道清月和孟將軍的下落,可他們兄妹二人并不愿意與太后相認……”
蘇御嘆了口氣,低聲道:“汀若在許州見過清月,你今日又被太后召進宮里來,怕是這件事瞞不了太子,以太子對你的成見,估計會將這件事告訴太后……”
“我這便出宮去找孟將軍,讓他回許州帶清月離開……”
“孟清云也來京城了?”
“嗯,畢竟望水公主是他的母親。”
“也對……”蘇御聽到孟清云在這里,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李君屹看他一眼:“有話讓我帶給孟將軍?”
蘇御沉默片刻,才道:“今日你也看見了,太子如此欺負汀若,欺負我,實在難以忍下去。虛偽之徒,斗筲之器,如何擔當國家大任?”
李君屹看出了他意圖:“所以……”
蘇御深如寒潭的眼眸似有蛟龍出水般洶涌澎湃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