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溫泉。
夜風、燈光、滿天繁星。
枯樹、白雪、水汽縹緲。
遠離嘈雜人群,不被打擾,又享受著極寒與極熱的雙重考驗,這個水池孤零零的坐落在雪地之中,哪怕是一只蒼蠅飛在這里也能口吐人話,道一句:“舒服的很!”
如果是年輕男女坐在這里,說不準就激情四射,漣漪蕩漾了。
可偏偏,坐在這里的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男女。
再此之前,他們陰差陽錯的有過幾次不算美好的交集,按照小說里的說法,只能是“時間和空間發生錯位”
即使是錯位,也是現實了。
尚揚在水里泡了近十分鐘,終于能讓全身活動自如,如最開始一樣輕松。
他很尷尬,不知怎么開口,看著那坐在水池里,只露出一個頭部的傾國面龐。
沒有往日的風情、冰冷、毒辣。
有的只是平靜、麻木、無神、呆滯。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此生安穩,無人愿意精心偽裝,成人的面具沒有一朝一夕能帶上,全都是歲月一層一層鋪蓋、時間一點一滴打磨,時間久了,也就粘在臉上無法拿下來。
如果有一天忽然把面具揭下,究竟是慶幸有余的幸福,還是血粼粼的殘忍?
眼前的人是誰?
是馮玄音!
堂堂的惠東市不夜城老板娘,三大巨頭中唯一一名女性。
當年在危局之中接受孫二爺產業,平定四方,坐穩位置,多年來已經習慣把責任抗在肩上負重前行,刀光劍影見過不少、血流成河也經歷過、什么陰謀詭計、陽謀大略她都練就的爐火純青。
這樣一位流血不流淚的女人。
自己卻跟她在冰天雪地里上演一出“誰先動、誰就輸了”不知是滑稽可笑、幼稚無知,還是能證明自己與常人不同。
沒有得意,反倒覺得殘忍。
馮玄音就坐在對面,眼神呆滯的盯著水面,一動不動,書中說“嫻靜似嬌花照水”書中還說“溫泉水滑洗凝脂”書中又說“羅裘薄紗半遮胸”
可這一切在此時都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屁”
不知道白居易老先生看到縹緲水汽氤氳之上,露出一張與溫泉渾然天成的極致面龐,會不會捶胸頓足的講:“我要為她作首詩”
以往的馮玄音都化著妝。
不濃、不淡,成熟女人該有的裝扮。
幾次入水之后,妝容徹底被洗刷,露出一朵嬌艷的“清水芙蓉”
俶爾。
她終于抬起頭,看向前方,眼神嬌弱無力,哪還有女強人?倒是島國漫畫中,那嬌滴滴的女孩形象,微熱的面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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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涂上腮紅,粉嫩唇瓣肆意綻放。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了”
聲音柔弱無骨,眼淚竟然在眼眶里打轉。
聽到她的聲音,就連水汽都不再翩翩起舞。
看到她的眼神,就連寒風都停止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