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揚輕聲開口,全身都蛻力的望著前方馬路,筆直向前,看不見盡頭,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應該是不用安慰,這種事只能自己笑話,他現在還有種感覺,周騰云就坐在后座,全身被泡的發白的坐在后座,雙眼猩紅,偷偷聽著二人談話。
這種感覺很詭異,又很真實。
“必須得多想!”
他仍然低著頭,臉上變得越來越嚴肅,眼睛一砸,眼淚掉下來,僵硬道:“惠東市要變天了,吳蘭手中的股份全都會變成馮玄音的,屆時整個惠東市就變成馮玄音和李振乾的天下,這個臭娘們的目的達到…”
關于這點。
尚揚心中也有計較。
早在岸邊的時候馮玄音就明確表達過來意,遺產是吳蘭的、更是她的,事實上,整個惠東市除了她之外,沒人愿意冒這么大風險、有這么大手筆,要吞下周騰云的產業,她鯨吞,合情合理。
“埋了這么多年的雷,終于炸了…”
“兄弟!”
尚揚話還沒等說完,丁小年猛然抬起頭,雙目放光的盯著,與以往格格不入,仿如被他看得所有空氣都向尚揚襲來,悲憤道:“我這輩子給人跪過靈堂、哭過墳,在大庭廣眾下給人彎過腰,被人扇過臉,更他媽跪過、爬過,但是,我不想一輩子這樣!”
尚揚蹙起眉,望著眼前這張臉,很陌生。
丁小年完全側過身體,雙眼中透漏出前所未有的執著,嘶吼道:“我跟你不一樣,你活的瀟灑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動,可是我,小時候上學每天帶五毛錢,還得想著家里是不是沒有米了,別人踹我一腳,我也敢撿起磚頭打過去,但是得想想,家長找我家里,能不能拿出要廢給人看病!”
“上學時你們都交女朋友,但我想的是,能不能在她過生日時有錢送禮物!”
丁小年抬起一只手,牢牢抓住尚揚胳膊。
“兄弟!”
“趙姨從小教育你的是,你開心就好!”
“我媽整天告訴我的是,咱家窮,你的懂點事!”
“趙姨說別怕,出了事媽扛著!”
“我媽說的是,你要惹事進監獄,媽這輩子就沒指望了”
“所以我不敢吃、不敢喝、不敢打架、不敢交女朋友,看到同齡人穿著名牌,在看我腳下的地攤貨,我就自卑!”
“我憋著一口氣,所以從輟學那天開始就他媽告訴自己,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只要你成功了,就能在別人面前抬起頭,只要我有錢了,就能挺起腰板,不看任何人臉色!”
“機會…我再找機會,任何機會都不放過,你知道么?”
丁小年情緒很激動,眼里始終掛著濃霧。
尚揚沒感覺胳膊上疼痛,仍然看著他,兩人光屁股一起長大,丁小年的家庭情況確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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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特殊,父親是知識分子,技術員,文人傲骨,在多次競選失敗之后,自甘墮落成為賭徒,家底被揮霍,就連化工廠分的家屬樓都被輸掉。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也不想懦弱,看著別人開著跑車,摟著漂亮的大美妞,我也想,我也要,更在前行的路上,可是…我擔心有成功的一天,人已經步入中年,二十歲我能開跑車,四十歲有能力買,也不好意思開出去!”
聲音越來越大,震的人耳膜生疼。
說的是實話,也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