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片刻,搖搖頭,“她沒在學校待很久,相處很有限。”
于是周惠沒再多問,只說下次有機會讓他們見一見。
甄杳卻有點出神。關于這個老師的記憶雖然并不多,但是有一件她怎么也不可能忘記。
那次是高一的某個下午,她被好朋友姜聆攛掇著給有朦朧好感的男孩子寫了封情書,接著又壯著膽子逃了人生中第一次課。
結果時卻接二連三地遭遇意外。先是她裙邊被掛住,進退維谷時又撞見了那位陸老師和某個陌生男人告白的現場。
最后她和姜聆被老師抓住說教了一頓,而她為了不讓情書被發現一咬牙扔了出去,卻正好扔到了那個男人的車輪胎下面。
甄杳灰溜溜地被迫回校時,只能安慰自己還好那人是背對著也不知道她是誰,那封情書也不一定就會被撿起來,更有可能的是進了環衛工人的垃圾箱。
從前她的人生一帆風順,如同泡在蜜罐里里,這就是最大的一樁烏龍與“挫折”了。那時怎么也想不到會有這場車禍。
車禍之后她休了學,這些日子就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回憶。
“杳杳,來玩兒個游戲。”宋歷驍忽然興致勃勃道,把她驚回了神。
甄杳打起精神,“游戲”
“要是你能只憑手分辨出我們,我就滿足你任意一個愿望,好不好”
她沒拒絕,乖乖點了點頭,于是在眾人刻意保持的安靜中,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輕點一下她的膝蓋作為提醒。
“杳杳,來。”
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又捏了捏。
“是延辭哥哥的手。”甄杳有了答案。
宋延辭立刻笑了,“怎么分辨出來的”
“外科醫生常常戴著手套,皮膚不會直接受到各種工具的磨損,所以很干凈光滑。”
“杳杳真聰明。”
這語氣太像夸小孩子,甄杳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再來再來。”宋歷驍忙道。
還來甄杳不解,剩下的人就更好分辨了啊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一副認真以待的模樣,等宋歷驍說“好了”的時候把手搭了過去。
原本以為答案呼之欲出,可這一次她卻愣了愣。
這只手
她蹙眉,認認真真地從指尖摸到手背手指修長筆直,連骨節都是恰好的大小,不會顯得突兀,手背上四根掌骨凸起,能摸到一點盤踞其上的青筋紋路。
手指繞到掌心,指腹掠過偶爾一處薄繭,摩擦得有點癢。
會是宋歷驍的手嗎可是他玩攝影和樂器,這只手上薄繭的位置明顯不對,反而更像是握筆,還有高爾夫和馬術這類運動留下的
客廳里除了抿著唇的少女,其他人都好整以暇地看向坐在單人位置上的那人。
后者半垂著眸,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這么看著那只纖白的手在自己左手上輕飄飄地摸索。
只有某個非常細微的瞬間,他手指動了動。
甄杳手蹙眉,手又往前探了探,指尖卻忽然碰到了冰涼的腕表。
她一愣。上次宋淥柏反握住她手的觸感驀地涌現,那時她也碰到了腕表堅硬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