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為難對方,同時也想能暫時避開宋淥柏,于是趕忙點頭,“麻煩你了。”
宋淥柏這次什么也沒說,直接松開了她。
熟悉布局的過程中,甄杳聽照顧自己的人簡單介紹了一下山莊的情況。
這座山莊都是中式仿古建筑,許多個單獨成院的私人空間坐落在山腰林間,規格堪比舊時大家府邸。而她和宋淥柏住的就是其中一個。
現在山莊還沒正式開放,開放后想也知道來一次肯定價格不菲。但能來的人一定不缺錢,缺的都是新鮮的享樂方法,尤其是那些以揮金如土為樂趣的紈绔。
這些人甄杳在高中的同齡人里就見過不少,但是她和姜聆從來沒與之為伍過,大家也清楚彼此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平時都互不打擾。
如果眼睛能看見,住在這里或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新鮮的享受,可是現在卻沒有太大區別。最大的不同可能是院子里多了悅耳的潺潺流水聲。
拄著盲杖走到院子里的時候,甄杳忽然聞到了一點煙味,腳步頓時一停。
“已經滅了。”男人的嗓音淡淡傳過來,“沒忍住抽了一支。”
“沒事。”她緊張地搖搖頭,接著就要轉身。
“站著別動。”
甄杳一咬牙裝作沒聽清,悶聲不吭地繼續往前。
身后腳步聲驀地逼近,宋淥柏從背后抓住她手臂,然后傾身一把抽走她手里的盲杖,“我在的時候,用不著這個。”
“這里有煙味,我想換個地方待著。”她訥訥道。
宋淥柏牽著她往旁邊走了一段,流水與水滴擊打石壁的聲音越發清晰。
“手給我。”
“要做什么”
男人卻從身后虛虛地環抱住她,然后攥住她一只手向前探去。
甄杳立刻僵成了一根樹樁,大氣也不敢喘。
她總覺得從離開老宅和其他人,到達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時起,他的言行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從車里那個吻,再到現在。
手指上忽然澆下來一陣涼意,驚得她本能地一縮手,結果卻被宋淥柏固定著動不了。
“是泉水。”他拉著她的手慢慢探進水潭似的一汪清冷的水里,游魚飛快擺尾擦過手背,讓她差點驚叫出聲,“你猜,剛才的魚是什么顏色。”
“我不猜,”她呼吸亂了節奏,“猜不出來。”
宋淥柏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牽著她去觸碰各種事物,各種只憑觸感就讓她失去辨別能力、仿佛從沒見識過的事物。
水草、荷葉、花蕊、青苔。
“本來你可以不用猜,而是親眼看見眼前的一切。”
男人攥著她一根手指輕輕攪動水波,漣漪卻在她心底層層疊疊地蔓延開。
很快,他松開她的手,用不知什么時候悲在一旁的軟毛巾將她濕漉漉的手裹住,把玩似地隔著毛巾捏她的手指。
“甚至是我。”宋淥柏退開幾步,語氣忽然變得難以捉摸,“雖然大多時候我并不想讓你看見。”
“為什么”
為什么
他看著她的眼睛,略帶自嘲意味地勾了勾唇。
太多野心與,眼睛里根本藏不住。即便掩飾得再好,也終究會有端倪。如果她能看得見,或許只需要一眼對視,她就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沒有為什么。”
這個回答實在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但至少說明他一點也不想回答。甄杳沒再追問,抓著手里的毛巾盤算著如何將盲杖拿回來。
她現在已經沒辦法心無旁騖地和他獨處了。
“這里有私人湯池,理療師會準備好舒緩精神和活血的藥湯,想試一試我就讓人陪著你泡。”在她開口前,宋淥柏先一步開口岔開了話題。
“你陪著我泡”她退后半步,舌頭都打了結,“這、這不合適吧”
他頓了頓,“我說讓人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