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杳見狀忙打圓場,先硬著頭皮一通好話感謝宋淥柏,再接著對宋歷驍表示這事她不怪他,搜腸刮肚地安撫兩人才避免了更低氣壓的場面。
不過宋淥柏的臉色也并沒有好到哪兒去,給她一種要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他絕對會給宋歷驍一拳的錯覺。
然而想到宋歷驍唇角的淤青,她訕訕地抬手摸了摸鼻尖,覺得或許不是錯覺。
至于宋歷驍,也覺得今天自家大哥的眼神和表情格外嚇人,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除了這件事外是不是還做了什么別的不該做的事。
“絕沒有下次。”宋淥柏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半晌才沉聲一字一頓道,眼眸里的冷意與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宋歷驍的神情難得格外嚴肅鄭重,“絕沒有下次。”
第二天,周惠和宋畢趕了回來。
看見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周惠眼圈當即又紅了,盡力維持優雅地背轉過身抹了抹眼角,卻在甄杳一言不發地擁抱過來時前功盡棄。
兩人情緒互相感染,掉起眼淚來讓旁邊四個男人手足無措。
“懂什么,我這叫喜極而泣。”周惠嗔道,嫌棄地看了宋畢一眼,然后轉而捧起甄杳漸漸豐潤起來的臉頰,噙著淚美滋滋地說,“看我家杳杳的眼睛多漂亮。”
“檢查顯示一切都好”
宋淥柏頷首。
甄杳趴在周惠的肩頭,心里驟然松了一口氣,像是厚厚的陰霾被揮去,陌生而熟悉的陽光終于重新投射下來。
許醫生說她雖然還有心結,但心理狀態確實已經好了許多,不足以對身體機能再造成什么影響。
她不用擔心一切又“得而復失”,終于可以坦然地和眾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那就好,那就好。”宋畢連連點頭,他也能給昔日好友一個交代了。
激動之后,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慶祝。
“不是吧大哥二哥都有過和杳杳獨處的時間,怎么輪到我就直接取消了”
“誰讓你整出個幺蛾子”宋畢冷哼,“就當是給你的懲罰。”
“那沒有這事,你們就會讓杳杳跟我住嗎”
周惠微微一笑,“當然不會。我們都回來了,哪兒還有讓你們單獨出去住的道理你們可以不回來,杳杳陪著我們就行。”
一時間,餐桌一側三個男人都沉默了,臉上表情各異。
宋淥柏抬眸看向斜前方,正好把某個抬眼偷偷看過來的小姑娘抓個正著。
甄杳心里一跳,慌里慌張地垂眸端起面前的熱果汁喝了一口,酸甜的滋味一路灌進心口,熱意則蔓延到了臉頰上。
糟糕,本來面對宋淥柏就心虛,有家里其他人在時就更心虛了,仿佛在做什么壞事。
好像的確就是壞事。
接下來的日子里,幾人都很有默契地又增加了回老宅的頻率,而畫展的事情收尾得格外快攝影展主辦方做出了賠償,并發布了誠惶誠恐的道歉聲明,道歉的對象也包括甄杳。
聲明中相應的稱呼,應宋氏律師的要求特意寫為“宋氏股東甄小姐”,同時還恭喜她身體康復、重獲光明。這下甄杳拿到宋氏股份的事徹底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網上對于她“失明”的議論也自然而然地失去蹤跡。
而宋歷驍個人的處理方式更為簡單粗暴,直接公開表明從此不會再和任何第三方合作。
業內如何怨聲載道甄杳不得而知,她不止一次地問宋歷驍這對他本身的攝影事業會不會有影響,而后者則再三告訴她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我不缺這些機會,也不缺這種所謂的資源。”青年笑得不以為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手剛一碰上去,一道冰冷的視線立刻就掃了過來。
“哥,你干嘛這個眼神。”
“我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