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自言自語著走近,又揚聲問,“里面有人嗎杳杳淥柏”
一瞬間,甄杳心跳都快停了。
雖然稍微一想就知道周惠只是挨個試著喊名字,并不是指他們都在里面,但是聽到的那一刻她并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說話。”忽然,她耳畔驀地一熱,宋淥柏俯首貼近低聲道,“說你在里面。”
她竭力忽略耳邊的觸感,清了清嗓子出聲,努力讓聲音聽上去自然不心虛,“惠姨,是我在里面,我我剛才跟朋友打了個電話。”
“噢,原來杳杳你在。你知道淥柏去哪兒了嗎我在一樓轉了一圈都沒看見人。”
在哪里
“不知所蹤”的男人此刻正站在身后半圈住她,唇始終與鬢角與耳畔近在咫尺,呼吸聲清晰可聞。
下一秒,他變本加厲地吻了一下她通紅的耳尖。
甄杳腳一軟躲開他,心跳飛快,“可能可能是上樓去了吧。”
“好,那一會兒我再去樓上看看。”說完,周惠走遠了。
甄杳屏住呼吸聽門外的腳步聲,等再三確認外面真的沒人之后,立刻垂著腦袋輕手輕腳地去擰開門鎖。
門剛打開一點縫隙,她手上動作驀地一頓,重新將門掩上后小聲說“等我出去了,過一會兒你再出來還有我剛才跟惠姨說你在樓上,一會你別說漏嘴啦。”
宋淥柏卻沒說話。
她抬頭去看他,卻看見他此刻的眼神有些復雜。
對視的這一刻,他那些隱隱外露的情緒就像落入深潭的石子,倏地沒入黑沉的瞳色消失不見。
“怎么了嗎”她有點不知所措。
宋淥柏只是摸了摸她后腦,淡淡道“快點長大吧。”
小佳拿著花瓶往一樓盥洗室那邊去,正好迎面和剛從盥洗室出來的甄杳碰上,她問了聲好,就往旁邊避讓了一步繼續往前走。
“小佳”離那扇門近在咫尺的時候,身后的人突然出聲將她叫住,語氣聽起來有點急,把她嚇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
“你這是要去給花瓶換水嗎”
“是呀。您不是剛出來嗎,正好里面沒人,我就去換一下。”
“等等,我我這里想找個東西,你來幫我一下吧。”
“好的。”小佳正要走過去,忽然想起自己手里還有個這么礙事的花瓶,于是朝甄杳笑了笑,“那我先把這個放進去,一會兒來弄。”
小佳轉身又往前走了兩步,推開門的那一刻,身后少女又一次叫住了她。
只是這次她要轉過去的頭硬生生停住了。
走廊上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秒靜止。
“杳杳”宋畢從外面散步回來,正要上二樓時路過這里,駐足不解道,“怎么站在這兒小佳,你捧著個花瓶在那兒干什么呢。”
“正要給花瓶換水,我這就去。”小佳干巴巴地笑了兩聲,一腳踏進盥洗室。
剛哆哆嗦嗦地把花瓶放到大理石臺面上,她就聽見男人涼涼道“從今天起,我單獨發一份工資給你。”
寬大的實木桌上擺著各色畫具,淡淡的顏料氣味氤氳在周圍。
甄杳深呼吸,定定地看著擺在桌上的那套白底印彩繪的畫筆,明明這間專門準備給她的畫室空蕩蕩的,但滿足感卻從四面八方擁過來。
她托著臉想了一小會兒,然后開始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