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淥柏擰眉環顧四周,周圍沒有垃圾桶。
他又低頭打量了一眼,鬼使神差的,他沒把這個信封扔回去任由它被人發現,而是捏在手里帶上了車。坐進車里的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點可笑,但事已至此,他也沒再把信扔出去。
他隨手將信封放在一邊,關上車門后駕駛著車離開。
黑色轎車緩緩從一旁駛離,正垂著腦袋聽老師說話的甄杳悄悄轉了轉頭往那邊看,卻只看見了男人一晃而過的側影,什么也沒看清。
她收回目光,重新盯著腳尖,捂著自己剛才被掛住險些扯壞的裙擺。
車開到某個路口時因為紅燈短暫地停了下來。
宋淥柏微微側頭,盯著信封看了兩秒,忽然拿起來拆開將里面的信紙抽了出來。他粗略看了眼抬頭和某些關鍵字,猜到這是封情書,于是沒再細看內容。
只不過落款的名字……
甄杳。
有點耳熟。
他沒當回事,重新把信紙塞了回去。
很快這件事就翻篇,畢竟對他來說這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
幾個月之后,周譽時跟著一群朋友玩賽車時不慎出了場小車禍,宋淥柏從國外出差回來之后去醫院探望。
病房里,燈光被白色的墻面與裝潢襯得有些慘淡。手臂打著石膏的周譽時躺在床上,頭上還纏著幾圈滑稽的紗布,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懨懨。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爸,”他心煩都寫在臉上,“讓他知道我玩兒車撞成這樣,非念叨死我不可。”
宋淥柏坐在沙發上,聞言抬眸,“你以為他會不知道?”
“不會吧!我明明挨個兒打電話讓身邊的人全都別說啊。”
“你出事哪次瞞得過他?”
“……讓我自欺欺人,再過幾天安穩日子。”
“幾天沒辦法,幾個小時倒是可以。”他站起身,系好剛才坐下時解開的西裝外套紐扣。
“你這就要走了?”周譽時一臉的一言難盡。
宋淥柏“嗯”一聲,打開病房門。
“兄弟一場,怎么這么冷血,你自己說在我這病房里待的時間有沒有十分鐘?”
他挑眉淡淡道:“仁至義盡。”
出了病房,他反手將門關好后走向電梯。這一層樓很安靜,只有三間高級vip病房,走廊上沒有來往的病人,也沒有來回穿梭的醫生和護士。
驀地,他看到了走廊盡頭的那道瘦弱身影。
病號服證實她是這家醫院的病人無疑,只不過身形太瘦弱,頭發也太短,他一時沒分辨出性別,直到她轉身環顧四周露出正臉時他才看清。
宋淥柏神情一頓,正要去按電梯的手停住,慢慢垂回身側。
是她?
某段模糊的記憶從腦海中浮現,他遲疑了一瞬,才把她和從前坐在圍墻上笑著的少女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