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霓微微一笑。
終于打鈴了,教室的門打開,一共開放五個教室,五個考場。
走廊里的考生捏著準考證,蜂擁進入,把帶來的包和厚重的秋衣,擱在后兩排的座位上。
黑板上寫著監考事宜和考試規則。
宋方霓的發尾和劉海全濕了,最難受的是球鞋和襪子黏連在一起。
她脫了外套,用凍得僵硬的手指,從斜挎包里抽出紙巾,其他女同學,隨身裝著小小的、精致的、香氣四溢的手帕紙巾。宋方霓用的卻是一大盒的軟抽紙巾,家里理發店里拿來的。
因為暗自也覺得略微土氣,宋方霓很少公開使用,總是藏在包里,每次用的時候,拿出幾張。
門口還站著兩名老師,逐一檢查每一個考生的準考證。
有人在門口被攔住。
“同學,你在隔壁考場。”監考老師提醒。
梁恒波卻說“老師,請幫我把這瓶水遞給第二行第六行的那個女生。”
宋方霓剛坐在座位上,用紙巾擦著臉,紙質過軟,很快就爛了。
她聞聲抬起頭。
看到梁恒波的面孔,宋方霓的胃感覺被咯噔地敲擊了一下,尷尬讓所有心理活動都變得格外生動,竟然還能保持
平靜。
她走到門口,男生伸手把一瓶溫熱的咖啡遞給她。
比起她的赤頭白臉,他神態很自然。
“加油。”好像說了這么一句,也好像根本沒有說。宋方霓腦子亂亂的,梁恒波垂下眼簾離開。
她重新坐回座位上。
宋方霓握了好一會溫熱的塑料瓶,隨后費力地擰開瓶蓋,細股的暖流在喉嚨里,看了看標志,這是她第一次喝牛奶拿鐵咖啡。
大雨還在窗外劇烈地傾瀉,半點也沒帶點停。
等考完試,雨也只是稍微變小。
老師收了卷子就走,考生嘟嘟囔囔地到后排拿自己的東西。
宋方霓急著拿自己外套出去,偏偏前面的一個女生動作很慢地收拾書包,怎么都讓不開。
她只好耐心地等,直到那女生回過頭。
“你,宋方霓”對方驚喜地說。
看著面熟,宋方霓一時間忘記對方的名字,直到對方提醒“我,我是裴琪。咱倆集訓時住一個房間。記得我嗎這次考得怎么樣啊”
兩個女生并肩走出教室。
她抽空望了眼,走廊里的人已經很少。旁邊幾間教室的考生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也沒有梁恒波的身影。
裴琪的父母就在樓下等著女兒,宋方霓看著他們先走。隨后,她掏出手機。
按了半天,沒有反應。
反應原本就不靈敏的手機屏幕,估計因為進了雨水,徹底地黑屏了。
宋母聽到女兒說手機壞了,哎呦聲。
“怎么壞了你說你,用東西仔細點啊,行了,別花錢修了。你都高三了,學校里也用不上手機,等你上大學,媽媽給你買臺最新出的愛瘋一萬多的那臺”
宋方霓輕微地抗爭了一下“老師有時候傳課件,是用的”
“你就用家里的電腦上。媽媽用的手機還沒你的好呢。當初上初中就哭著鬧著非要買手機,家里給你買的全新機,三千塊,你才用了四年,怎么就壞掉了”
媽媽最后這句話是對著顧客說的,說完后又說“你看我們家方霓,長得像特級老師的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