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閑閑地聊起來。
那些所謂“升了大學更輕松”的大學生,讀的可能不是真正的大學。相比較而言,高中“死讀書”的時候多,本科卻要真正地考驗用功。
梁恒波和宋方霓的大學在期末都有一定的淘汰率,周圍的同學是龍鳳,什么樣追求的都有,大部分同學都盯著,半點也不輕松。
最后的落腳點回歸到成績,梁恒波輕描淡寫地說“我還是老樣子。”然后報了個顯赫的專業成績。
這家伙,談戀愛也沒耽誤學習嘛。
宋方霓的心里更酸了。她把憋了良久的話,直接問出口“你還和裴琪聯系嗎”
梁恒波顯然對這話題的轉變很詫異“誰”又好像自己想起來,“哦,雖然是一個大學的,但我們不是一個專業,我不怎么了解其他系學生的成績。”
什么啊誰要知道裴琪的成績了啊梁恒波是在裝傻嗎他那天和裴琪一起走出來,去哪里了
多日來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無端地又被攪亂,宋方霓趴在床上,拽過枕頭把手機壓在下面,仰面望著天花板。
她的心情,正在兩個端點處極速地游移,一會振奮向上的,一會卻悶悶低落,然后心情非常糟糕。
再過了會,宋方霓才重新挪開枕頭,拿起手機。
屏幕上,對方早就發來回復“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們一起聚一下。”
宋方霓賭氣地回了句自己馬上要回上海,梁恒波下一句就來了,那你什么時候走
宋方霓這才認真地問“是有什么事找我嗎不要告訴我,你又要找我拿卷子。”再索性,就直接挑明了說,“我可不做什么情侶間的電燈泡。”
梁恒波甚至都沒理這句。
他只是說“帶你去聽樂隊吧。”
樂隊這是什么,梁恒波組建自己的樂隊了嗎
過完年后一直都陰著天,隨后下雪了。
雖然只是小雪,落在地面都沒有積沉,更沒有什么寒霜素裹的美好景致。但一夜之間,整個城市的溫度又驟然降下去。
兩人這一次約的地方非常偏僻。
宋方霓需要坐兩班很久的公交車,等下車后,又有點傻眼,因為旁邊都是汽配店和堆放建筑廢材的荒地,就很像他們課堂上放的蘇聯記錄片里軍隊的拋尸現場。
宋方霓東張西望,幾乎疑心自己走錯了。
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酒吧,也沒有想象中高雅的音樂禮堂之類。
給他發去定位,梁恒波卻說“沒走錯。就是這里。你往前來到房子這里,我等你。”
宋方霓緩慢地向道路盡頭,那唯一勉強可以稱為“房子”的建筑物前進。
五十米后的拐彎處,梁恒波站在荒蕪的馬路邊。
他不是一個人。
身后還有三個男生,在陰天戴著一個鏡,都穿著厚厚的綠色軍大衣,長發飄飄。兩個人背著高高的琴盒,至于沒拿琴的那個人,手里拎著滿滿一塑料袋的錫皮淡啤酒,
就看起來很像小流氓,她剛剛在風中隱約聽到臟話傳來。
梁恒波一抬頭,看到了她,他旁邊的男生們極有默契地停下交談。除了梁恒波以外,其他人嘴里都叼著煙,有一個戴著毛線帽的男生還打著耳釘。
“搞樂隊的。這是宋方霓。”梁恒波對雙方簡短地進行介紹。
這些好像是他的大學朋友,但又好像就讀的不是一所大學。他們紛紛跟她打招呼,男生們一張嘴說話,倒是極有禮貌且熱情。
“走吧。”梁恒波說。
宋方霓緊緊攥著手機,跟著幾個男生,走進路邊那一所臨時快要坍塌的建筑物。
說是建筑物,其實是一個只有鐵皮和構成的排練室。
房間里根本沒有暖氣,地上有兩臺電風扇模樣的電暖器,電線還被老鼠啃禿嚕皮。梁恒波先踹開地面的空啤酒罐,把電源打開,讓宋方霓坐在暖氣旁邊。
其他人則紛紛罵著“真他媽冷”“這天兒讓不讓本少爺活了”,搓著手,打開自己的琴盒。
隨后開始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