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的,宋方霓的人脈也廣,但她自認有職業道德,規則約束下,大家一起賺鈔票。
瑪氏挑供應商的比稿有繁瑣的流程,一個項目的決定有多個決策人。科訊和鮑萍的公司是其中的佼佼者,宋方霓給這兩家供應商的打了相同的參考分。
其中,科訊主打的以ai為嵌套和預測分析的功能,更適合車企而不是她們快消。她就要求運營商先幫集團幾個新品搭建部分解決方案,再針對十多個數據源,打套整體解決方案。
劉恒之若有所思地聽著。
他給出的意思,也是比起鮑萍的公司,傾向于把項目交給科訊。畢竟這么大的項目,肯定是交給大公司才放心,價格和解決方案都可以細談。
但被這么一敲打,宋方霓難免有些不愉快。
走出劉恒之的辦公室,她接到一個電話。
很多人說接到家人的電話會感到溫馨,但宋方霓每次接到爸爸電話,胃部都緊張到抽動。
爸爸長吁短嘆“你姨是大齡產婦了,醫生說,她目前有流產的風險。”
宋方霓剛想著說自己出錢,把她安排到和睦家生孩子算了。
這時候,科訊這個項目的實際負責人崔越,走過來和她握手。宋方霓對他笑了笑,簡單聊了幾句,轉身走到僻靜的地方。
崔越卻跟過來“待會您這里有空嗎,我們可以繼續介紹一下自己的運算能力和模型預測準確率。”
宋方霓剛想說發郵件,崔越說“您見過我們梁總了吧”
宋方霓掛了爸爸電話,她站在那里,耐著性子聽崔越說了兩分鐘。
崔越的中心意思就是,梁恒波的行政和技術的級別都高,但他不負責數據和算法輔助營銷策略。有具體業務問題找他,
打發走崔越,宋方霓又給爸爸回了個電話。
爸爸說“也沒大事,就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清明假期就要到了。
每年這個時
候,宋方霓都會回去給媽媽掃墓。
平常都是坐飛機或高鐵,但這一次,她訂了夜鋪火車,就是那種需要轟隆隆開一夜,晚上坐,早上到的火車。
火車的臥鋪非常窄小,爬上爬下,宋方霓躺在床上,眼睛正好看著天花板。
她想到了在大學時期,自己最常做的是帶著耳機,看著天花板,直到意識模糊地睡著。
一宿未眠,耳邊只聽到鐵軌摩擦的聲音。
火車到達的時候是上午。
把行李放到酒店,宋方霓買好了一捧潔白的菊花,來到爸爸的老家。
老舊街道隨著改造,連理發店的牌匾都被重新地裝修過。爸爸獨自站在街口等著她,表情在見到女兒的驚喜后,還有點尷尬。
他已經有了新家庭,而大女兒的出現就像提醒過去的生活。有些失措,還有些隱約的令人不安。
依舊是老的流程
宋方霓跪在媽媽的幕前,爸爸沉默地在旁邊站著。當初巨大的痛苦,已經成為粗糙的繭子。
他們都沒說話,宋方霓是惘然,而爸爸,也不知道想什么。
“地上涼,起來吧。”爸爸終于說。
回家的時候,爸爸說“你媽媽以前總愛說你會讀書。”
宋方霓剛要點點頭,爸爸就又說“你妹就不肯好好讀書,今年復讀不知道怎么樣。唉,你從小成績就從來沒讓我們管過。”
妹妹是繼母帶來的那個小女孩圓圓。她都要第二次高考了。
祭奠完,父女兩人約著一起吃頓飯。
父親很寡言,很少問宋方霓的事情,反而是宋方霓會挑一些她生活里的事情分享給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