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看起來多溫文的男生,在這種事情上,都那么強勢。
宋方霓的心臟不顧一切地跳動著,她受了驚嚇般地就想躲,但挪動了下腿,灌鉛似的。
這兩天爬山的后果。
氣氛升溫越快,最后被吻得除了蜷曲在他懷里做什么都動不了,而在最后的一條防線越過前,梁恒波才把她撥到了旁邊。
他一個翻身,迅速地去洗了個澡。
宋方霓立刻就把頭埋在被子里,腦子里回想著各種在專業課上看的政治紀錄片,巴黎爆炸,美國爆炸,阿富汗爆炸,伊朗爆炸,黎巴嫩爆炸。全世界都在不停歇地爆炸,猩紅色的火光,腦子攪成了一股暖熱的漿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梁恒波從外面重新走回來。
梁恒波用毛巾擦了下手腕的水,看著正蒙在被子里繼續裝死的她,抿了抿嘴。
他拿起遙控器,準備調低空調,但按鍵應該失靈了,用力按下去,也沒什么反應。
宋方霓在悶熱里忍了好半天,掀開被子,接過來遙控器幫著按。
好久后,上空傳來滴滴兩聲,老舊的空調唉聲嘆氣地開始吹起溫氣。
宋方霓將空調遙控器輕輕地放在床頭柜,結果撞到了什么,有什么東西掉落在地。
“呃,撲克牌。”她隨口說。
聞言,梁恒波的臉稍微凹陷一下。
他責怪地說“你這,什么眼神”
原來,那是床頭擺著的一盒避孕套。
一般的青旅,都會順便附帶擺的計生用品,塑料袋包的外部還寫著“冰火感受,非凡體驗”等夸張的宣傳語。
宋方霓的腦子估計剛剛被溫泉泡亂了,就把這八個字,順嘴念出來,
一抬頭,發現梁恒波正盯著她,目光和平常完全不一樣,幽深極了。
他真的瘦了很多。
宋方霓在這種注視下,臉再次燒紅到脖子上,但是內心卻不可遏制地一沉。
明天傍晚就要回上海了。
短暫的端午假期,就這么笑笑鬧鬧地過完了一大半,等兩人再次見面,至少是暑假,中間又隔著離別。可是,她不滿足,想要他們更多的共同回憶。她不想要分離,她想要他。
在這種詭異的沉默中,梁恒波的喉結動了一下,率先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我先睡了。”聲音還是溫柔和緩的,“你也是。”
宋方霓看著他背對自己,在另一張床躺下。
梁恒波用盡全力閉著眼睛,雖然,他能明顯感覺到,她還坐在床上發呆。
他警告自己不要回頭。
否則,一定會出大問題。
盡管住同一間房間,梁恒波也自認有著控制力,并不會對心愛的女孩怎么樣。可就在他這么對自己保證的時候,他能聽見大腦另一半里的聲音發出巨大的懷疑聲真的嗎真的嗎
他極其清楚自己正想對她做什么。他感覺自己的沉重呼吸聲,已經大得像咳嗽了。
又過了好一會。
寂靜當中,他聽到,女生用自己這輩子聽過最冷靜也最美妙的聲音說“梁恒波,你想打撲克牌嗎”
后來,宋方霓偶爾吃黑杏仁,都會想到他們的第一次。
比啤酒苦,比化工氰還苦,比巧克力還苦,但吃到后來是幸福和甜的,就像黑杏仁融化在嘴里。
床頭開著燈,氳醞的光。
女生通紅的耳廓就像透明的水母,毛細血管都可見,嬌嫩地舒張和伸縮著。宋方霓的五指緊繃著,扣著他正施力的胳膊肌肉,梁恒波便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