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
飛機是第二天早上,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梁恒波就停了一切工作,給身邊所有的人放了假。
他的心情很亂,因為反復想著宋方霓半夜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一幕。
她既然答應和歐陽文結婚,還要在婚前擾亂自己,真是又何必宋方霓以為她自己是誰總是這樣就闖了過來,不管不顧的。
一般這段時間,梁恒波都會跑步。
但他穿上外套,卻猛然想起,住在上海這里很久,對這個城市依舊毫無了解,或者說,他的了解都是停留在各中資料和報告里,只了解城市里的幾個著名的景點。
梁恒波覺得他是個理智的人,“理智”所對應的缺點,就是有較封閉的生活。再慚愧的說,他大概是一個媽寶,甚至從來都沒想過離開舅舅和媽媽獨自生活。
然而在他生命里,有一個女生。她的成績很好,很漂亮,而且能在十幾歲就言之鑿鑿說“我以后會去上海讀書。”
聲音里帶著她的感覺,輕軟卻堅定,以及一些令人莫名信服的東西。然后,她就真的用盡全力飛走了,她在上海扎根,工作,戀愛和生活。
她真的比自己勇敢太多,總是一直向前看,永遠能收獲新生活。
城里最好的夜店,里面邀請了美國的dj。梁恒波讓司機在門口停車,他走進去,要了一瓶波本,盯著光怪陸離的人群,神情漠然。
燈光打在戴著的寶格麗戒指上,修長的手指卻微微顫抖,他沒戴表,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
梁恒波握著手機,他閑閑地跟二猴子他們發微信“在哪兒過來陪我喝酒。”
二猴子沒回他,大概他們在演出,或者正在嗨。搞樂隊這群畜生的業余生活,絕對是要比科技公司的高管要豐富多了。
梁恒波握著手機,在通訊錄里找了一圈,除了工作伙伴和同事之外,居然沒有任何朋友。
他想了想,給梁小群發了微信“約飯嗎我明天回去。”
梁小群也沒有搭理兒子,梁小群不再為生計工作,但她那性格也是整天忙來忙去,甚至不知道在鼓搗什么。
最后他給梁新民發了一個1塊錢的紅包。
五秒內,梁新民就秒領了紅包。
梁恒波確實是在沒事的時候,喜歡給舅舅發紅包,以前都發200塊,一次能發十幾次。但現在記著梁小群的教育,發了10塊錢后就停止。
最后,他莫名其妙地開始看公眾號的推送,以及又開始處理公事。
梁恒波的衣著很低調,但是,因為獨自占據一個卡座,多少也引人注目。
動次動次的節奏里,有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孩找他搭訕,梁恒波興致并不高,聞言拒絕。他獨自喝了不少酒,聽任自己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節奏聲和香水味道里。
但這時候,他突然發現一個熟人。
歐陽文居然也靠在吧臺喝酒。
一個穿著熱褲的辣妹撐著胳膊,斜靠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耳語著什么。
閃爍的燈光照在年輕女孩大片大片的肌膚上,異常刺目。
梁恒波移開視線。
他把自己手里的波本緩慢地喝完,站起來,分開亂舞亂蹦的人群,向著歐陽文的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