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社交關系,她身為職業女性的所有工作積累,她在十七歲后親手取得的一切,很牢固地扎根在上海。如果回城,她不做梁恒波的全職太太而繼續在職場上,很多事情是需要從零開始。
只是因為梁恒波現在的事業更厲害,她就必須要改變自己的工作軌跡,遷就他嗎
也不一定。
但,宋方霓真的很想陪在梁恒波身邊,她曾經說過永遠愛他,那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并不理解什么是“永遠”。現在,她不僅需要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責,還要考慮夫妻關系。
“梁總,幫我一個忙吧,你的面子大,去幫我找找本城快消行業的人脈或獵頭,我想先了解一下這里勞務市場的普遍行情。”她思考著說,“我沒法找自己上海的熟人,他們知道了,肯定覺得我要跳槽,但瑪天然那里我還不想辭。”
梁恒波沉吟了幾秒,就說“包在我身上。”
梁恒波喜歡宋方霓對自己提出要求,因為,他對她幾乎沒有要求。
一想到,他們如果能像現在這樣,他每天都能回來看著她,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隨時和她說話,就覺得能帶來一種修復和寧靜。
在昨天晚上,梁恒波舉起自己手機,為正在拆外賣盒的宋方霓偷拍了一張照片,然后發給了梁小群,梁小群迅速地回了擦汗、無語和憤怒的三個表情。
梁恒波怕母親一時難以接受他們結婚的信息,就先說“櫻桃小丸子又變成我的女朋友了。”
梁小群發給他一個大悲咒的3音頻。
他問“請問這代表什么意思”
“驅趕女魔頭。”她幽幽地回復。
梁恒波便也不再說什么廢話,只是問他母親回來的具體日期,反正,他已經娶了宋方霓,女魔頭也罷,櫻桃小丸子也行,誰反對都沒用。
宋方霓只是短暫地住了四天。
他們不是能日日無所事事的少年,梁恒波的工作很忙,她連軸見了不少供應商和營銷上的人。
梁新民也和他們見了一次面,宋方霓送了他一雙球鞋,本來還想給他一個紅包,被梁恒波制止了。
梁新民還挺高興的,宋方霓則站在外面,聽他結結巴巴地講了半個小時的保安隊日常,然后,外面就傳來了打雷聲。
這個北方城市也要開始下雨了
梁恒波就讓他司機先送舅舅離開,回來后,他看到宋方霓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把手里的一張餐巾紙揉皺,再展開,再揉皺。如此反復。
他看得眼睛都疼,掰開她的手,把紙巾趕緊扔了。
“我還有一個舅姥爺,”梁恒波說,“等梁小群回來后,再一起去見他吧。除此之外,我這里沒什么親戚了。”
宋方霓點點頭,完全聽他安排。
他們商量過了,要在十一的時候補辦婚禮。梁恒波很想看她穿白色婚紗的樣子,但是,他顯然對操辦婚禮的麻煩程度沒有概念。
宋方霓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要不要帶梁恒波去看父親。潛意識里不想。
梁恒波看她遲遲不說話,卻誤會了“如果你擔心和我媽和舅佬爺相處起來不舒服,我們就帶著梁新民。梁小群現在在更年期,看到我舅舅就煩,也顧不得為難你。”
宋方霓笑了“你真是好老公。”
他說“我盡力做到吧。”
梁恒波要走去書房,但他還是繞過來,先在她旁邊,低頭親了親她的臉。